摘要:
连儿一生下来就哭。父母說,别哭了。邻亲百家說,别哭了。老村长扬着那老拐杖也吼着說:“别哭了!”老村长领着全村老少烧纸上香,祈福。
连儿还是止不住地哭,其相戚矣,其声哀兮。老村长仰天长叹:“我村不保矣!”
长城是你哭倒的吗?林黛玉是你姐姐吗?长江黄河是你哭出来的吗?
老村长派人加固高墙,扶植树木,并聘请高人开办心理诊所。
连儿还是止不住的哭,其相戚矣,其声哀兮。“有什么委屈你就說嘛!”老村长也急得快要给他跪下了。
喇叭花开了,山上野兔子死了,村里人结婚了。
连儿还是止不住的哭,其相戚矣,其声哀兮。哭沉了鱼,哭落了雁。
老村长大手一挥:“盖!”
房屋落成那天,老村长亲自题的匾额:哭祠。
有病!神经病!
张三来骂,李四来打,王二摇旗,麻子呐喊。
连儿一住就是几十年。读书,练哭,赏花。每逢佳节,祠庙内外,云雾缭绕。当胡发白了,眼窝塌了,腿脚也不利索了的时候,他来到一棵古树旁。古树久矣,几人合围不足抱。历经夏商西周,东周分两段,春秋和战国,一统秦两汉……
这次连儿没有哭,对着树说了一生最后也是唯一的一句:“我要誓与你生死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