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炉火正旺。
老憨瞄了眼炉火,继续在铁砧上敲击。
铛铛,铛铛。回炉,锻打,直到打成一颗颗鞋钉。
老憨是个马掌匠,手艺没人比得过。
哒哒哒。十多个汉子策马而来。
“换马掌。”领头的汉子嗓音粗犷,眉毛上挑,不怒而威。
徒弟们急忙接过缰绳,往拴马柱上拴马。
老憨看了一眼领头的汉子,手一抖。
这伙人是土匪,为首的就是土匪头子郝七。
三年前,土匪劫持了迎亲的花轿,打死了老憨的儿子,抢走了儿媳妇。
铛铛铛。火星四溅。
老憨放下锤子,“我来打掌吧!”
也不待徒弟们答话,老憨就坐下来,把马蹄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先把旧鞋换下,用钩子勾出蹄夹里的泥沙等埋汰物,修理趾甲,再换上新马掌,钉上鞋钉。鞋钉倾斜地钉在马的角质层上,然后用锤子把露在外面的钉子头打掉,最后用锉刀锉平钉子头。
这是匹枣红马,老憨知道它是郝七的坐骑。
老憨拿起最后一枚鞋钉,眼前闪现出儿子满是血污的脸。老憨犹豫了一下,把鞋钉放了回去。
前面十多里,就是个陡坡,好马都容易失足。
“好喽——”老憨喊道。
十几匹马瞬间卷起一溜儿烟尘。
“这郝七虽是土匪,可也是条汉子。听说前几天还端了徐村的炮楼,杀死了好几个小**呢!”
“什么?”老憨手里的鞋钉突然掉地。
老憨抢过徒弟牵着的白马,马蹄声嘚嘚,老憨的眼前又浮现出儿子满是血污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