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你一辈子没嫁人。你倾其所有把这幅画弄到手的时候已经很老了。
你穿上一直锁在红木箱里的红衣。整个下午你都一动不动。你死盯着画就像死盯着过去,好让它一再有机会刺伤你。你喜欢极了血滴在地面散开成一朵花的样子。
天色渐暗,一片树叶砸在画上滚落下来。你缓缓站起。画中那个一直倚着白墙,髻角插着茉莉,神情沉寂的红衣女子突然消失了,白墙变大,巷子也大了,巷口的石板路占据了整个近景。
你脊背僵硬,一只脚动了动。
我感觉哪里不对。
外婆。我大叫。
你不理我,一只脚踏进了石板路。外婆,我扑过去,却扑在了画上。画中的白墙渐小,巷子向远处伸展,你的衣角在拐弯的巷口一闪不见了,巷子里传来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越来越弱,直至消失。世界死一般的寂静,唯有画中的白墙,青瓦,空荡荡的巷子与我相对神伤。
我的恋人不愿听我讲你在画中消失的故事,每次说起,他都挥着他那只拿着画笔的手说,扯,幼稚。每次争吵,气急,他总恨恨地说,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消失在我的画中。我知道他是在气我,有些人不是那种人,是不会在一副画中消失的。
尽管你不止一次对我说,不要爱上画师,否则你就是那画中的红衣女子。可是外婆,我宁愿是红衣女子,我从未见过血滴在地面散开成一朵花的样子,母亲说她也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