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月光如银,照着他布满沟沟壑壑的脸。
他盯着那枚硕大的桃核,眼里溢满了神采。
那是他从几大筐的桃核中挑选出来的,最适合完成他酝酿了许久的构思。
他看着面前的一排刻刀。
平刀,半圆刀,角刀,掏肉刀,修光刀,一个个青芒闪烁,跃跃欲试。
他拿起那把大平刀,小心翼翼,下刀,开眼。刻刀低吟浅唱,一笔一划,划出了天,划出了地,划出了高山,划出了大海。
修胚,打孔,雕刻。刻刀欢唱,时光转动。
眼前是唐人的街。长安城里,彩灯闪烁,烟花绚烂。玄宗吹笛,贵妃起舞。在欢乐的乐曲声中,传来了战马的嘶鸣。
曲终人散,他走进了宋人的城堡。小巷幽深,街道交错。那一砖一瓦,味道都是那么熟悉。杨柳岸边,流水潺潺,大石桥上的雄狮,威风凛凛。
水车飞旋,土地肥沃,农人粗布麻衣,挥舞着锄头。微风掠过,草帽被掀开一角,可以看到农人脸上的汗滴。
他神情专注,拿刻刀的手稳如磐石。每一道细纹,每一条经络,每一根眉毛,每一个衣褶,他都一丝不苟,精雕细琢。
刻刀在岁月里穿梭,渐渐地,桃核被镂空,一个个人物,穿越时光,呼之欲出。
刻着刻着,他的眉毛白了,须发也都白了。他惊讶地发现,自己也在桃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