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那是十多年前夏天的深夜。在坪山的横泥塘的一栋出租屋里。
我一边厚着脸皮叫着男孩的名字,一边轻轻地敲门。白天,男孩已经对我下了最后通牒,晚上不要再去他们房间过夜了。可是我压根就没钱去住旅馆,晚上在外面溜达到将近十一点,只好硬着头皮又去找他们。
敲了一阵门,里面没一点动静。我又走到窗子边,叫男孩的爸。希望他可怜可怜我,把门打开。半晌,还是没人应答。我知道他们没有睡着,只是不想搭理我。我和他们本来就不熟,况且他们也是几个人睡一个房间,我心里对他们没有半点怨意,因为他们已经让我在地板上睡了几个晚上了。
终于,我不再抱希望了,拖着一双沉重的双腿,慢腾腾地走开。我想花五块钱去录像厅呆一个通宵。当我走到楼梯那里时,听到门响了,男孩的姨父喊我:时雨,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住。我大喜,问他:去哪?他说:去我装修的地方。 我心里的愁云一下就散了。大哥是个木工,这段时间在帮别人装修房子。去他做事的地方睡,就可以省五块钱,也没有被治安队查暂住证的危险。
现在我已想不起那个晚上住的地方叫什么了,我只记得那位大哥骑着自行车载着我穿过几条街道,行驶在郊区田野的小路上。凉爽的晚风吹得我们衣服飘起来,田野里蛙鸣此起彼伏,虫子们也在不知疲倦地吟唱。大哥一边大声和我聊天,一边用力蹬着踏板,自行车车轮在乡间小路欢快地滚动着,发出咝咝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