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那孩子迷上了画画,旁若无人般专注的神情,让一旁忙碌的妈妈小心翼翼地,生怕弄出一丁点儿的响动。以至于喊他吃饭时,妈妈总是静静地走到他的书桌旁,弯曲食指轻轻地叩击桌面。妈妈是怕自己的叫喊声惊吓了孩子。
之后,妈妈索性给孩子报了一个绘画培训班。
每个礼拜六的下午,孩子自己背着个小书包,走到离家不远的培训班。一个小时后,再独自哼着不着调的歌曲往家里飞奔。那时候妈妈会准时地守候在小区的大门口,她想拿过孩子的小书包,乐呵呵的孩子就是不放手。
差不多学了半年,当培训班的老师问他们是否还继续的时候,孩子突然对妈妈说,他不想再去学画画了。妈妈没有责怪孩子的半途而废,对于如今的这位小小的少年,她从不强加自己的意愿给他。她始终相信,给少年足够大的空间,什么事都由他自己去选择决定,那么他才会成长,也会明白选择的重要性。当然,一旦选择之后就要担负起责任。“少年”,妈妈现在总是这样亲昵地称呼他,那孩子则是眉飞色舞地摇着脑袋,耸动着肩膀,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晚饭过后,少年会陪着妈妈,到江边散步。夏日傍晚的余晖,泼洒在江面上,微微荡漾的水波中,折射出金色、橙色的光芒,远远地看去,就像是无数条鱼儿闪动的鳞光。沙滩上几位身着泳裤的男人,带着孩子在做下水前的准备;水中嬉戏的人群,好似一锅煮沸了的饺子,一上一下的转动、翻滚。少年拾到一块巴掌大小的心形的鹅卵石,攥在手中,跟在妈妈的身后。
回到家中的少年,端详起那块心形的鹅卵石,然后拿起画笔,在上面涂染着颜色。
少年就这样画起了石头。渐渐地,他的小房间那只小纸箱里,几近存满了大大小小、涂满色彩的心状石头。
一天中午,妈妈以商量的口吻对少年说,晚上请一位叔叔过来帮他们做饭。当然,妈妈是希望少年能够开朗的接受,并让家里也多一些笑语。少年却反问妈妈,那人是厨师吗?看着少年略带惊恐的眼神,妈妈没有再说什么。那晚,还是妈妈亲自下厨,包的包子就像花骨朵一样绽放。少年喝着汤,有一口没一口的咀嚼着溢满汤汁的包子,一种甜蜜的满足感荡漾在他那圆润的脸蛋上。而妈妈的内心,就像是卸掉了一份沉甸甸,却又是一片空荡荡。
妈妈在打扫少年的房间时,不经意地打开了那只箱子。箱子上面平整的放着一本本的旧书,妈妈随意地拿起一本旧书,豁然看到在书的下方,堆放的竟是一堆色彩斑斓的石头。妈妈轻轻地拿起一块块的石头,看着上边涂画的房屋、树木、花草与天空,还有成群的鸟儿,在蔚蓝的天空中结队飞翔。一阵阵的酸涩从妈妈地心里喷涌而上,直到鼻腔、到眼睛里。
放学回到家的少年,一如往常一样放下书包,走进厨房。妈妈看着低着头帮忙摘菜的少年,少年则对妈妈说着学校今天发生的事,就似一对大人在那儿唠家常。妈妈愉悦的笑容就似穿透玻璃折入家中的阳光,温柔地散发出七彩的光芒。
看着神采飞扬的少年,妈妈问他,既然那么喜欢画画,为什么放弃去培训班继续上课呢?少年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妈妈。妈妈笑到说,她发现了他的小秘密,那些石头上的画,画得可真美。少年缓缓地站起身,抱着妈妈,把头埋在妈妈的腰间,喃喃地说道,他不想因为额外的费用,让妈妈过得那么辛苦。妈妈紧紧地搂住少年,眼前这位年仅十一岁、自己独自带了七年的孩子。此刻,让她无比的幸福,却又夹杂着阵阵的辛酸。少年喊了声“妈妈”,声音有些哽咽地继续说道,“我想把那些石头画寄给爸爸,我想对他说,我们过得很好,”少年的声音有些嘶哑,眼眶里滚动的泪花犹如汩汩的泉水,湍急的流下,“我不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