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我一直认为,在城市而言,城中村似乎更接地气,更能感受到人间冷暖。哪怕是现在有了机器人的新时代,最热闹的还是城中村。就算是现在,所谓网络改变了人们的工作生活习惯,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人,在按照自己的生活习惯节奏过日子。就算那些张开血盆大口的电商大佬们在卖衣服、甚至卖菜、送餐,女人还是会逛街、逛商场,包括去菜市场买菜;咱老百姓高兴时,也会邀上亲朋好友,走进餐馆喝上几杯。
不然呢,哪有人间烟火!
正是出于这样的想法,我对城中村的人、事,常常显得特别关注。其实,这种关注说白了,就是一个喜欢写点小文章的人,不时的无病呻吟。说正规一点,就是有一些小感慨。尤其是有了微博、微信、微视、抖音、美篇等新媒体后,似乎更甚。
记得2018年1月的某一天,我突然心血来潮,给自己下了个任务,就是每天记录自己的所见所闻。有点小意思的是,还立了一个主题,叫“一样的天天,不一样的见闻”。现在,回想起来,有时的所见所闻,不仅是看见后的感慨,似乎就是偷听……
城中村元旦节的早上
微风不时吹着头发,稍感寒意!小区小广场里伴着大声的喇叭声,穿着毛衣的中老年妇女还扭动着身子在跳舞。一个可能刚学广场舞的老男人,远远地站在另一边,眼睛一直盯着,生怕漏了哪个细节,在比划着。虽然有点笨拙。
十来个四川口音的老乡,站在一家写着“四川老火锅”招牌的店门口聊家常,还有打工那些事儿;几个原住居民围着桌子,在品茶抽烟;小区篮球场上一个穿着羽绒外套的小年青在打篮球,偶尔的纵身投篮,肚皮露出似乎也不冷;篮球场的中央,一个踏着滑板车的女孩在尝试着滑步;旁边一位穿着厚厚衣服的中年妇女双手插袋,露出自已才懂的笑容,一直看着。她身边还有一个二三岁的女孩,脸上红扑扑……
已经是上午9点20分。最忙碌的就是各种早餐点,店门口站着等早点的人。店铺门口飘着热气,不时还响起“微信收款十元“的提醒语。小超市围着一大拔中年男女,仔细一看女的更多。他们和她们在超市的菜柜里挑着拣着,都想找到最美的那一朵。毕竟,他们和她们是节日里最早到超市买菜的人。也许不是节假日,平日里应该也是这样!像广东人说的那样,都想喝到头啖汤!一旁的女收银员在忙碌地给巳经挑选好菜的顾客过称,才不管旁边挑三拣四顾客的专注。她知道,城中村起早买菜的人都这样,老板自有办法解决。
两个买好桔子香蕉的男女情侣从水果店里岀来,一付甜蜜幸福的模样,应该是去串门。元旦假期三天,工厂元旦这天也休息。
十点零四分,城中村的人多起来。见到最多的还是买菜回家的,还有陪小孩的年轻妈妈爸爸们……
雾蒙中,太阳想钻出来!
一辆治安巡逻摩托车驰过,旁边站着的一个治安员没有表情地看着摩托车急驰……
2019年元旦,在城中村就这样开始了!微风没有刚开始的温柔,似乎变得大了点,从我耳边嗡嗡嗡作响……不管怎样,但愿新的一年越来越好,哪怕是愿望!
城中村元旦节的中午
因为一篇正在写的小说,中午十一点钟,我还是往白石洲走去!沿着香山西街,走到南山实验小学门口,对面写有“中原地产”招牌的店面已经用铁链锁住。记得前两年,在路两边都是深圳豪宅区之一的路口,站着八九个举着四五千万乃至一个多亿价格房子的牌子,晒得黑不溜秋吆喝的帅哥和小妹在招手。
风还在吹,吹得路两边不知名的树叶和地下像芭蕉一样大的叶子左右摆动。看着它们的状态,我想,叶子不可能停下,因风还在狂吹,而它自己又不能自主。
香山西街左拐进了沙河街,进了白石洲。
白石洲,号称深圳最大的城中村之一。一个居住了14万人口的地方!相当于内地小县全县的人口。
因为元旦假期,路两边停满了各种小车。一个女孩子在大哭,父亲剥一口糖果放进她嘴里,小孩还在哭!
路上行人很多。年青人,边走路边插个耳机向家人新年问好!有的直接高声喊,我在深圳很好,你们要保重身体!过年了就可以见面之类的话。
在一个站满了人的火车售票点,他们低着头在数着过年的日子,准备坐哪趟火车回家过春节。
上白石社区的那条街摆满了猪牛鱼羊肉蛋,还有靑菜草药。如果按照城管部门要求,整合一下就是一个农批市场。
看完它的繁荣,我出了巷子。只见一个四川口音的中年男子,站在巷口与老婆视频说话,要保重身体,叫儿子好好听话,认真读书。
中午12点了,我走进了一家写着平价销售、不用地沟油炒菜、老板吃啥你吃啥的湘菜馆。店,在白石洲来說,算是不小。店里面一派生意兴隆。三十多桌左右的大厅,已经坐满了顾客。既有人们印象中的农民工,也有时尚的年轻男女,包括戴眼镜看上去的理工男。事实上,年轻男女占了百分之八九十。这里离南山科技园不远。
美团外卖和饿了么送餐人员进进岀岀,一派繁忙景象。也许因为元旦,店铺才这么火,我想。人们常说,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就是回不去过年,飘在深圳再苦再累再穷的农民工、打工仔、零工也能够在这个富裕阶层歌舞升平、酒肉穿肠过的日子里,喝两杯不贵的酒,说几句祝福的话。庆祝一下似乎有希望的明年,告别那个再艰辛努力又没赚到钱的去年。
毕竟都是生活在太阳底下的公民!尽管被人为的分为三六九等。
再苦的日子,都会有爱情。毕竟,爱情与婚姻,再苦的日子也会是有的。只是对象不同而已。
我很快点完餐,左柱子传来一对年轻男女的对话,让我有偷听的兴趣。我用左眼角横瞄一下,一个戴眼鏡年轻二十三四岁的女孩说:我大专毕业就来到深圳。
我本科毕业就来了,男人說。
好奇怪,弟弟我从来没有带过他,每次回去他都很粘我。一听语言表述和口音应该不是湖南人也是江西人。
男人道,这就是血缘!
……
这时,走进三个男子坐在我左前方一张台。我仔细观看,应该是兄弟三人。他们呈三角形状坐下。服务员把菜牌送过去,桌子左方的兄弟俩接下菜单放在桌面,并认真仔细地观看;对面的兄弟抽着烟,看着手机。桌子左方右手边的兄弟拿着服务员递过来的笔夹在指间,与左手边的兄弟认真研究后,又抬头与对面抽烟的兄弟商量。对面的兄弟举起夹着烟的左手,给出了意見。动作看上去似乎就是老大。
此刻,我左边柱子戴眼镜的女孩说,人呀,真的要谈几次恋爱。
男人说,我不认为!
为什么?
反正我这样想,男人又说。
女孩马上说,恭喜你,你是我第一个恋爱对象。
干杯,男孩举杯说。
左前方三兄弟还在研究菜单。
此时,我右前方桌子坐下一对年青的情侣。男的穿着一件毛线上衣,䄂子是黑白颜色搭配。很时尚的一个男人。肩挎的金链子背包明显就是女朋友的包。一个暖男。
暖男把凳子一直往左边女朋友方向移。靠近后,左手瞬間挽住了穿呢子风衣扎个小辨子女孩的腰。头也靠着女孩的头,在不停地指着菜单,争取女孩吃什么菜。其实,餐厅里根本不冷。这不是因为我喝了酒的感觉。
我故意把凳子往后挪,背靠后。此时,我看见了左边被柱子挡住的男人脑袋。一瞧,也是个戴眼鏡憨厚的年轻小伙子。虽然瘦还挺帅的。因他站了起来去买单。
研究了至少十多分钟菜单的三兄弟终于结束了。桌子左方右边那个兄弟举起了手,叫服务员拿走菜单。服务员走后,三个兄弟不约而同,低头看起了手机。不知道他们是看新闻,还是与家人微信聊天。
我吃完饭了,喝着茶,似乎在深思。
五分钟后,兄弟三个人点的菜,端上了2个。一个是攸县香干;一个是炒窝笋(我老家称的麦杆)。对面抽烟的兄弟皱起了眉。点菜时,那个夹着笔的兄弟,一直对着抽烟的兄弟在解释什么。
是呀!不就是三兄弟在深圳过个元旦节嘛,何必要那么奢侈。在老家农村还不一定过元旦呢!?跨年庆祝,好像老百姓不兴。
何尝不是!
在外拼命干活赚钱的男人不容易呀!另一头,在老家带着孩子生活的女人更艰难!
何不把一年来所有辛苦赚来的钱带回老家与父母老婆孩子一起享受?乘与兄弟过元旦的时候,把生活的辛酸、泪水和酒兑着喝,说出醉酒时的祝福,祈祷来年的好运。
这时,太阳真的出來了,尽管还有灰雾罩住,也照进了有灯的餐馆……
这份情是最真的
我从“湘赣人家“吃了快餐出来,站在宝安19区公园路和兴华二路的十字路口,从口袋里拿出盒烟抽了一根点着,边吸边无聊地看着像蜗牛似的小车和路上下班匆匆赶回家的人……
这一天,是情人节。
傍晚的深圳街道到处是小汽车。这情景好像在家或者说在公司的人都往外面跑,不然,街道上哪有这么多的车。也许,像这种现象只有深圳才会有,我想。相比于深圳,内地一些城市的人对于自己的情人,这个时候,或许不能那么潇洒地去会面。或许是深圳男女比例严重失调所导致的吧。我又想。
这一晚,街道上确实好多车和人。本身窄小的街道和无数红绿灯的街口上都是塞车。
这一夜,深圳绝对是一个不眠之夜。
可能这一带工厂、企业多的原因,街道两旁,比平时多了许多摆花摊卖花的人。卖花者,都是用一个大红色塑料桶装着许多的玫瑰花。玫瑰花在变换的灯光下,显得暗红,好像没有生机一样。偶尔,有人走前来问我:老板,卖一支花送女朋友嘛!卖花的人似乎认为我也是在等约会的女朋友,而不知道我是一个没有女朋友急着回家的男人。她的语调中,是直接又中肯地提醒我要送花给女朋友。我笑了笑,没有回答。似乎这样,我有点面子。我仔细地看了看对方,一个十七八岁模样的女孩,不算特别漂亮的那种。不过,纤细身材展示的丰满,让人感觉她发育很好。
这时,街道两旁许多像打工模样的年轻男女手挽手挽微笑着走来走去。与平时所不同的是,女的手上都有几朵或一束花。至少都有一朵。看上去很温馨。
不管那么多了,我还是要回家。我来到旁边的公交站,在等回家的613公交车。
我坐上了613公交车。我往车里四周看了看,车上人还不多。看上去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没有情人的表情。就像许多没有情人的人说的那样,过一个“没有情人的情人节”。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脸上都是木纳、没有生机的模样。这时,上来一对年轻的情侣。二十岁左右,青春可人。从对方的打扮来看,两人肯定是从家乡农村出来不过二、三年左右的年轻打工者。因为身上还透露出纯朴、亲切。
男的在车门口往箱里投钱币,女的已经在车门口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她双手捧着一束花,是那样的小心和虔诚,脸上露出幸福又甜蜜的微笑。我偷着数了数刚好十一朵。象征一心一意的玫瑰花。浪漫温馨。
男的坐下后,很自然地用一只手抱着把女的拥在怀里,女的紧紧地用身子贴在男人的怀里,脸上充满甜甜的笑容。幸福和快乐写在脸上。她们相拥着,没有语言在交谈。只是默默地相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