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没有你要的
黑夜里没有你要的。琴声
和某一个窗口,为温暖的期待沉默
当飞鸟经过这个城市
你不再流泪,像一个成熟的孩子
终于记住了回家的路。
我的白发,多么显眼,因为黑
它们才为记忆点一盏小灯
是燃烧,是过滤,把身体最深处的
一个出口标记,让远方的归来者
有可以倾诉的场所。
那么多人走着,消失了。而你
不再依靠风,就能从森林里
找到我留下的信件。你不要流泪
我白发成了灰,你就埋了它们。
在根须之下,或者在黄昏的教堂后面
钟声响起的时候,我会想起你
我会想起,曾经有一个城市
曾经有一种生活,是我一生的
依赖,它们在黑夜里永恒
和我有无限期的约定。
去湖心岛
游轮带我们离开岸边,马达声之外
阳光寂寞地游荡,细细的光线
编织成一张沉甸甸的网——为什么
又想起网——在水里,我曾有的
疯狂的恐惧,就像其他无动于衷的游客。
想起此行目的,夏日的旋律
还未落在青葱的山和岛。
应该会有另一张网捕捉了
湖面上的风。人们曾被告知
捕风捉影是一件多么低级的行为。
而在自然之间,一切都是
存在,一切都是风与影。就像
远处的岛屿,它有着夜晚
不可战胜的静默,它有惊悚,悬疑
一个人的前世的灰烬。
我一直沉溺在个人的漩涡
船在向前,夏日的黄昏还未被
落日锻烧出来,一座岛屿越来越大
就像一个巨大的气泡。
在空荡荡的湖面上
风卷着光线的丝网把我带离开
水浪组成的巨大的包围圈。
五月之未
黄昏偏爱每一座小城。夕阳散漫
像那些走在路上的人们。
绿皮火车沿着山根开,缓慢地
仿佛能蹭去山岩的锈色。
路边芹菜的绿叶慢慢卷起
光线中喧闹的尘土又落回阴影
在蛛网上完成一次跳跃。
洒水车唱着歌,在街角
放学的孩子穿过它的水雾
弄湿稚嫩的脸。我有
什么理由不爱这人间?
疼痛不仅仅是来自肉体的病症
关节的锈钢破烂的声响。
我沉默地爱着这不规则的日子
就像桥下缓慢的流水
我是其中平庸而多余的石块。
流水柔软,我无法割伤它
我曾梦见改变过河流的走向
现在我却不能原谅自己。
我曾无知又无畏
如今竟对生命心生恐慌。
工地正午的烈日下
那些苦中作乐的人们告诉我
死亡值得拥抱。他们说
虚无中的真理,正是来自杂乱的人间。
万树园
这是第一场雨吧?从凌晨开始
一直到中午
还在落。城市安静
长青草沿着光滑的玻璃窗
向上攀援。像晨雨中
湿漉漉的街道。
椭圆的叶片间,我能看见前山的
颜色发生了变化。有多久没有
去观注周围的自然了?
我们困顿在肉体的孤城,算计着
生死间的得与失,把宽阔的
生命交易给生活的囚笼。
我想起去年,在园子里
黄昏的光线绕过树木,覆盖在
草地上,那么稠密
就像今天的雨。等天好转
单调的枝条都披满绿色的叶子
我和你一起回到林子里
找一找那些被我们忽略的东西
不论多么简单和琐碎。
我不想当我老去,用它们
来填充我悔恨的身体。我不想
触摸不到你的时候
我颤抖得发不出声音。
河边诗
阳光多美好。有人游荡在河边,
河面上闪亮的银子
正被收入神的仓库。
那富有的人啊,
不要再觊觎这空虚的财富,
要学习匆忙的风
伏下身子亲近河流。
那光滑的脸庞,是每个被爱的人
渴望的。看年轻的情侣,
他们舞动起来,跟随河流的旋律。
当我经过他们的身边,
仿佛被一道暗流所吸引。
那突然的惊慌,
就像我从未来此世界,
就像有一个神把永生的美酒
堆满在我破烂的房间……
碧根果
街对面的小店,意外地摆放了红色的花。
很远就能看得到,风铃叮咚摇晃。
我想起你,咬着笔尖,下午的素描
和冒热气的咖啡。
很不像一个故事的开始。
或许,要擦去一些多余的笔法
送它们离开,在大雨中
登上绿色的火车。你故作坚强的微笑
还留在纸上。被下午阳光
一遍又一遍地复印。过去多少年
至今还能找到那些痕迹,在桌子上
在很多的陌生人之间。
火车钻出隧道,桌子就抖动一下
绿色闪影,多像生活。
什么样的根须能抵抗黑色
呈现不死心的绿?什么样的流年
夹杂果实,标着回忆的期限
成为与寂寞约会的点缀?你恨自己
就像又一次无辜的矜持,就像那风铃声
因为红色的花,寂寞地自语……
傍晚的庭院
没有什么了。群山的阴影缩小
到木栅下紫色的野菊花上。
傍晚的庭院,低伏于一朵孤独的云下
一个眺望的女人
低伏于一缕淡淡的炊烟下。
如果炊烟能够缩小
像落日,怀藏着滚热的心
那这孤独的野菊花
会再一次放开群山,再一次让
夜晚的道路飘满星光。
水池边的绿地
水池边的绿地出现了一些
紫蓝色的小野花。
去年这里还只是单调的草丛。
去年…甚至都没有风
愿意经过这里。
谁也不知道它们从哪里来。
无意间绽放。安静
仿佛每个春天都志在必得。
而我几天来显得慌张。到处求证
它的来处,在民间
和图册里穿梭。我应该
把它们占为己有么?
在玻璃房里给它们看上去很美的
生活与称呼。现在,有一点需要
求证——我这么在意它们
它们是否也在意我?
是否也能感受到我深深的在意?
——我需要它们回应我
哪怕一点暗示——而在微风中
它们不屑与我交流
仿佛是我辜负了流逝的春天。
至夏夜
有时我会躲开晚饭后
活动的人群,沿着水池边的路折回。
我是一孤独的物种,需要大剂量的安静
来维持这一身的画皮。浅池中卵石
披着一层苔衣,是我在
水世界中的镜像。我喜欢
沿着石板路蹒跚而来的小女孩儿
咿呀学语,眼晴纯净
超过这夏至日深邃的星空。
跟在后面的父亲是幸福的
他拥有了全人类的美。
而我闪在树下,把她想象成我的天使。
两年前,我还嫌树木矮小
长不出阔大的树荫。现在它们
能够完美地隔出一片空间
留给飞虫和黄昏的光。
球形树篱被修剪,已藏不住飞鸟蛋。
我更喜欢它杂乱的样子,像一个
毛头小子,每次路过
我都误以为那是我荒凉的青春。
晚风起。钢琴声从树冠上滑下
落入草丛。不用去寻找
会有一蓬潮湿的草根收养它们。
明天我要来收集一盘
叮叮咚咚的露珠,送给我的小天使
让她慢慢去谅解人间的嘈杂。
黑暗中的人
一次又一次和他相遇,应该都是
安排好的情节。容不得你
质疑,人生的布局,像一个城市花园
幽暗的灯盏,总会被闯入者敲碎。
恍惚之中,你好像惊醒
快速地做了一个决定,如何
逃开一个影子的纠缠,在黑暗中
像一片落叶,离开风
离开他的气息。我们一直不肯承认
暗示和诱惑,都是来自本身
我们不敢面对的心相。
夜晚的麻醉剂,减弱了
我们的羞愧,在黑暗的迷宫里
会见一个从未露脸的人。
无花果
我们去德西街吧。买一枝花
在雨落下之前,用粉色的
锡纸带回来。听音乐
那些音符很舒服,也有态度
不像我们,一味迁就
不敢说出真实的感受。
外面那些步行者,在彩虹下走
要很久才会走到草原。
那不正是你长久以来的愿望吗?
现在仿佛枯萎了,微小的
花朵,就是在黑夜里也闪光
你咀嚼的果实,是否带有
草原的气味?那些干草的气息
时常困扰你的梦,引领你
进入一些漂浮的空间。
现在,让我们把果壳收集好
搭一个坚固的房子
把梦里的那些孩子一个个叫醒。
下午
割草机的声响总是伴着草汁的香气
阳光在玻璃窗上形成光瀑
倾泻在园丁的草帽上。
我爱草汁的香气,一种童年的暗示
在空旷的正午,模拟风
穿过我的身体种下一棵树。
我爬在树枝上眺望,下午的河水
滚滚而去,无声无息。
我常在梦中惊醒,逃出数学课堂
带着对时间的妥协
离开每一个可疑的中午。
那些暗示,或者难解的数学算式
不断地重复,变化着方式
盗取我紧张而零散的睡眠。
割草机的马达将充斥整个中午
它能给我制造逃跑的机会吗?如果
学会控制隐藏在光线中的开关
我会找出另一个自己
并把他交给风中无形的生命。
无题
去年的无名氏留下蓝蓟,现在已开放。
蓝紫色的花片,隐秘而热烈——
像极了那一夜的你。
所有的欢宴
落下星辰的灰,水声绵长
流淌成为永恒之河。
在窗外,我贴近
花朵蓝色的悬崖,想象着
不需要记忆的果实
能被那些苦闷的人采摘。
有时人类过度依赖明知不可能的假设
如同松湖的月色
沉迷,沉醉,沉溺——
仿佛你居住在那水晶的中心
给这边境的四季补充无形的力量——
在湖边
柳枝挂上了新叶,在湖面上空和湖水里摇
坐在石头上,我想计算一下有多久没有
听到这风擦过湖面的声音。
我想算一下这风有多重,有多少人被
挤压在下山的路上。而湖水仿佛
很喜欢自己的波纹,用了整整一个湖面
去传递一次不规则的心律。
那些爱美的人,他们值得拥有生活
值得荡开那些小船,信任春风。
一条船向北滑去,又一条船
向北而去。我在岸边算计湖水的重量
我发现船上那些多余的人
并没有使水面产生更多的波动。
两条船之间那些波纹
也没有因为船的挤压而停止传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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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章说是小说,看起来更像散文,情节跳跃,语言流畅。用诗的语言描写了三代女人。“这三个女人,既想成为和自己母亲一样的人,又拼命挣脱上一代的束缚,想做完全相反的人,她们是那样的不同又是那样的相似,”最后“她们又都变成了一株植物……”三位母亲人生完全不同,第一位母亲生了生育过度,劳累不堪。第二位母亲被计划生育,守着女儿过着没有男人的生活。到了第三位母亲没有婚育,领养了“我”,人口终于负增长了……
《断尾》这个名字很哲学!断尾对于一些动物来说是生存的本能,对人来说却是智慧。在人的一生中,有许多时候需要做出断尾的抉择,尽管疼得生不如死,但是生存更重要,只有生存才有希望,对能实现理想。铅山的壁虎两耳是贯穿的,从这个耳孔望进去,可以看那只耳孔外的世界,这是一个隐喻,两耳的两边也许是两个世界,从此生望去,看到壁虎耳外的前生或者来世,公公从断尾铅山壁虎的一只耳孔看到另一只耳孔外更大的世界。他激动得大喊
“舞蹈还能这样跳,你的白腿,旋转的裙摆,实在是太漂亮了,活力四射,真的让人念念不忘呀。你就像一个五彩陀螺,在我的心头转,转来转去,就带走了我的心。”江新爱她真的成了陀螺,为了生活了为工作不停地旋转,这篇小说短而精,在小小的篇幅里道同事业、生活、爱情之中种种微妙的链接,很耐读而又给人回味无穷。
龙华四季,基实就是写她自己人生的几个阶段,成长中的快乐与哀愁,总之作者算是苦尽甘来,过的还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作者又是勤奋的,打过工,又经营着自己的店,看完了写的冬,总之也让我感觉了:没有一个冬天不可逾越,没有一个春天不会来临。生命生活就是这样,需要反反复复地创造,反反经受考验......
深圳四十多年沧海桑田,荣哥的事件已没法复制,但荣哥这种精神值得讴歌赞美,这种蛮干苦苦用心的劲儿也可用在现代科技的研发上。作者的文字有力量、有嚼劲,构思缜密,一点一滴地叙述着荣哥为了求生存求发展,踏实肯干的工作作风写得滴水不漏,文风四平八稳,干净而有利索!
“三个女人的植物诗”,人非草木。但人就如草木一样,而又比草木生得活沉重,作者在舒缓的述说着如弹奏起一曲曲悲凉的曲子,一个时代同另一个时代还是有所不同,女人过得好与否,同社会的文明、时代的发展有着很大的关系。总之第三代女人所处的社会的进步还是超越前面的,虽然在作者笔下的文没有一一叙述,但还是读得懂的。我来读了一遍,不留句言,好像心里不踏实......
写出了中英街的现状和历史,通过老人映照历史,通过导游写了为了追求想要的生活,而做出的不懈努力,通过水客,写了中英街的暗潮涌动,求生之艰辛。其中种种,只有海浪知道。
飞泉的诗一如既往的好!有力度、有高度、有气势!血脉里都流淌着对诗歌的热爱,所以他笔耕不辍。生命里不能没有光,在黑暗中,突然出现一丝亮光,生活里便有了希望。各种光充斥在飞泉的诗里,只愿飞泉拾到适合自己的光,照亮自己。不再如:你对我说,孩子,暴雨终将过去 “太阳还会绽放,像你的笑容” ......之后又 落在一片片乌黯的云层之后 那是我凋落的心.....
这篇能吸引我读下去,特别是写深圳家长的卷,写得轻松自如,也令人读来轻松活泼,不像有些人写的那些,自认为硬是道理。其实嘛,像深圳中学,那么几十个人能上清北,整人数一千七八,盲目跟风卷,还不是傻丢钱。我是看原籍是四川人的作者来认真读的,当年我伯父57年毕业于北大然后去四川教大学。 作者的文笔原浆味,不僵硬,很潇洒自如,故事与故事交织在一起,也不零乱,很干爽!
很纯粹的思绪,诗意随诗人所描述的花朵、燕子、海鸥飞扬。诗歌有无数的表现形式,这样的唯美诗句令多数人开心,因为读来轻松,忘却了一切,没有现实的了磕绊。诗人是热爱大自然,热爱生活的,所以能把日常琐碎写入诗中,并且是在开怀时写的,不信你去读“宠物狗的耳语”,写得可爱极了!哈哈......
作者打工多年,写诗多年。她的诗来自生活,也高于了生活。工作、生活,是有点像苦瓜的滋味,但尝过苦味之后,又滋养了身心。正像苦瓜可以选择结果不结果的事,工作会苦,但可以选择乐观对待,它就变味了,平淡甚至清甜了。女诗人因为月光,便有了深度的思考,生命的节律也因为月的亏盈而潮起潮落,因月亏而心生诗,月圆梦也圆了。作者的诗越写越好。赞
文字如饭菜,厨师好,材料好,味道好,“三好”才算好。这篇小文有此三好。真没想到,六六作者的文字的语感——味道这么好——轻、松、醇、纯、新、鲜、透。虽不长情节,但生活、情感、品格、精神等的功夫已内涵在长长短短的句子和温情从容的对话里了。文学是人学,不光是写“人”,最重要是“人”写,“人”的精神与“写”的劳动最好是自然、和谐、统一,那么他一落笔,便有了个人的味道。文如其人是此理,六六找到了文学的钥匙。
这是一篇很有涵养的散文佳作。其涵养,不仅体现在作者深厚的文学功底、不俗的艺术造诣与丰富的知识储备上,更体现在作者见天地、见苍生的通达境界中。作者文笔雅致、从容、大气,于云淡风轻、静水流深的叙述中,将自己的艺术史、心灵史、家族史与地方志乃至中国当代史融汇起来,让我读得心潮澎湃。这篇散文值得再三品读。我的10个提名指标已经用完,读到此文,忍不住赘评几句,以此表达对此文以及此文作者的敬意。
这应该算一片非虚构小说吧,报告文学似的笔调,熟悉的场景,很像是讲述的真人真事。时代背景是大家共同经历过的,主角的南漂经历,也容易让人感同身受。题材和角度虽然有点旧,但这种孜孜不倦的书写,也是值得铭记、关注和尊重的,就如同社会不能遗忘个体在时代潮流中的命运沉浮,这座城市不能忽略每个人微小的内心世界。只是小说开头入戏有点慢了,人物形象不是很立体,这可能跟笑兰写惯了散文有关,节奏感方面建议再润色一下。
谢龙的小说,笔调轻快、跳跃,年轻态。但又带着生活的肌理和质感,夹叙夹议转换自然。心理描写深刻而简洁,自然流露,就像不时迸出的小火花,有点个性。抑郁症能通过这种偶尔自我放逐,文艺的漂泊,在山水间行走呼吸而痊愈吗?当重新面对生活本身时,那种曾被唤醒的孤独只会更清晰,被现实的泥泞重新碾压时只会更疼痛。文学难以拯救生活,但或许可以拯救心灵。靠近,治愈不了社会人生赋予的隐疾,但或许可以解释它。
好文,继续。深圳的爱情,奇幻而又真实,令人感怆百度而又欲说还休。
人性就是这样,平淡的,顺理成章的都觉得很简单,很俗,而让觉得被别人需要,或让别人重视才觉得自己很重要,但其实自己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过客,仅此而己!
故事有些老套,文笔细腻,期待新作。
冷静的叙述中,可见作者文字功底深厚,阅见视角独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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