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英子,这是皇宫的秦太医为你调配的方子,喝了这碗熬制的药,你的肺痨病就好了。"
"姐姐,英子这条命是姐姐从鬼门关拽回来的,以后用的着妹妹的地方尽管开口。"
"如果有一天,你收到一只青铜打造的红燕子,就是我需要你的时候。"
1
嘉靖二十一年十月二十日,卯时,京郊杨家。
"金英,快坐下,爹爹给你好好打扮打扮。你可是端妃娘娘钦点的宫女,县太爷都不敢怠慢。要是以前,县太爷连正眼瞧你都不瞧你,今日你便进宫侍奉端妃娘娘,一定要谨慎行事。皇宫不比这穷乡僻壤,做事要三思而行,听说皇宫内嫔妃争斗不休,金英啊,咱老杨家祖祖辈辈老老实实做人,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杨忠哽咽着用衣袖擦拭掉眼角的老泪。
"爹爹,别难过,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左右的,既然逃避不了,只有坦然面对。世间的事情很难说得清是非对错的。"杨金英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只巴掌大小,用青铜精心打造的的燕子。
一只展翅欲飞、全身红透的燕子。
杨忠望着女儿手里的红燕子,轻声道:"她……还是来了。"
穿云裂日,燕影无形。
这八个字说的就是这枚红燕子的主人左文秀。
杨金英知道,左文秀一定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否则不会把红燕子送到她手里。
杨忠正色道:"左文秀约你辰时在如春茶楼一叙。"
2
嘉靖二十一年十月二十日,辰时,如春茶楼。
为了这一天,杨金英不知道等了多少个冬去春来,可今日,望着近在咫尺的左文秀,她羞涩的低着头,清秀的脸庞上洋溢着无尽的喜悦。
左文秀微笑着握着杨金英的双手,软声细语道:"一别数年,英子都是大姑娘了,更漂亮了。"
杨金英听着左文秀的夸赞,脸庞上不禁一热,害羞的低着头道:"姐姐怎么也取笑我?"嘴角眯成一条缝。
左文秀莞尔一笑,一本正经道:"英子,姐姐可不敢取笑你,你可是端妃娘娘钦点的宫女,我不过是个江湖人罢了。"
杨金英慌忙摆手:"姐姐可不是普通的江湖人,你是红燕子左文秀。"
左文秀轻轻一笑:"那又如何?还不是来找你帮忙啊!"
杨金英满脸挚诚道:"我就是个乡野丫头,要不是姐姐救我一命,也活不到今天,姐姐能看的起我,英子尽其所能为姐姐分忧。"
左文秀如释重负道:"随我进宫吧!让你所做之事车上细说。"
3
嘉靖二十一年十月二十日,申时,西苑。
黄袍嘉靖加身的嘉靖坐在床榻上,身旁一名面目清秀、眉眼带笑的小太监服侍在一边,腰身自然而然微弯着,手持一柄拂尘交叠于身前,细声细气道:"皇上,服侍您的方士陶仲文来了半个时辰了。您……"
嘉靖一愣,随即迷离的双眼里发出异样的的神采:"快!快让陶仲文进来。"
只见一名头戴紫阳巾,身穿八卦衣的陶仲文走了进来,高声道:"臣陶仲文……"还没来得及跪拜,便被嘉靖阻止:"免了!陶爱卿可否炼制出了丹丸?"
陶仲文笑眯眯道:"皇上,臣用未经人事的处女经血经过三天三夜炼制出了五颗春思丹,皇上服用之后精力充沛,行男女之事,必能随心所欲。" 说完把一锦盒恭恭敬敬的交到小太监手中,小太监又小心翼翼的把锦盒递给嘉靖。
嘉靖正色道:"陶爱卿,朕从民间大量征召十三、四岁宫女,她们每天只能吃桑、饮露水。以方便利用她们来炼制丹药。"
小太监笑道:"皇上,听说端妃娘娘又从民间征召了几个宫女,个个长的可水灵了,那玉腮轻轻一捏,都能拧出水来。"
嘉靖饶有兴趣的听着小太监眉飞色舞描述宫女的容貌,轻轻打开锦盒,看到里面有五颗蛋黄大小的黑色丹丸,哈哈大笑道:"小李子,快服侍朕服用,今夜摆驾翊坤宫。"
小太监笑嘻嘻道:"遵旨!"
4
嘉靖二十一年十月二十日,酉时 ,翊坤宫。
那端妃肌肤细腻亮白,面似桃花带露,指若春葱凝唇,万缕青丝被一支红宝石的簪钗装点,更显光彩耀目。纤纤玉手拨弄着手指上的一枚翡翠嵌宝戒指,看了一会,道:"文秀,本宫交代你的事情顺利吗?"一双丹凤眼微微向上翘起,说不出的妩媚。
左文秀面带笑意,道:"娘娘无需担忧,杨忠那老东西冥顽不化,还想告发我们,被我一刀宰了。杨金英会按娘娘的吩咐做事的。"
端妃眉毛一挑,道:"兹事体大,不可大意,今夜事了,杨金英这些宫女怎么处置本宫不必多言了吧?" 此情此景听来不由得让人觉得字字惊心,仿佛这说不尽的妩媚中隐藏着说不尽的危险。
左文秀正色道:"娘娘,您所受的种种屈辱,今夜过后,都会烟消云散的。"
端妃娘娘轻叹一声:"刚才小李子传话了,皇上今夜住在翊坤宫,等他熟睡之时,本宫便去沐浴更衣,此时就让杨金英她们动手,千万不要出任何纰漏。"
一场骇人耸闻的宫变即将来临。
5
嘉靖二十一年十月二十日,戌时,翊坤宫。
宫女张金莲急匆匆的奔走,与迎面而来的杨金英撞了个满怀,吓得打了一个激灵,心脏几乎都跳了出来。
杨金英用手扯住张金莲的衣服,低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到处瞎跑。"
张金莲看到眼前的女子是新来的宫女杨金英,压低声音道:"金英,你爹爹是不是叫杨忠?"
杨金英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张金莲继续道:"左文秀把你爹弄进皇宫来了,说只要我们把今晚上的活干漂亮了,就放了你爹,不知为什么就吵起来,左文秀一怒之下把你爹……"用手做了一个杀掉的手势。
突如其来的噩耗令杨金英瞠目结舌,眼泪夺眶而出。
张金莲看到情绪失控的杨金英,道:"金英,你要节哀啊,千万别让左文秀看出来,否则我们都会没命的。"
杨金英用 衣袖擦拭掉脸庞上的泪水,道:"今晚刺杀皇上的行动,刻不容缓。除你我之外,还有哪几名宫女?"
张金莲轻声道:"还有苏川药、杨玉香、邢翠莲、姚淑翠、杨翠英、关梅秀、刘妙莲、陈菊花、王秀兰等十多位宫女。" 杨金英心中暗暗发誓,一定手刃左文秀为爹爹报仇。
6
嘉靖二十一年十月二十一日,丑时,翊坤宫。
杨金英伙同杨玉香等数名宫女拿着一条细料仪仗花绳搓成的绳子套悄无声息来到熟睡的嘉靖跟前,趁着这个机会,杨金英将绳递与苏川药,苏川药又递与杨金花拴套儿,一齐下手,把嘉靖帝死死按住,姚淑翠掐住脖子。
嘉靖帝从梦中惊醒,正要叫喊,却被人用布团塞住了口。邢翠莲将黄绫抹布递与姚叔翠,蒙在面上。宫女们用事先准备好的绳套,把嘉靖皇帝的脖子套住,然后用手拉扯。邢翠莲按着胸前,王槐香按着身上,苏川药拿着左手,关梅秀拿着右手,刘妙莲、陈菊花按着两腿,姚叔翠、关梅秀扯绳套儿。
嘉靖拼命挣扎,杨金英慌忙中又打了一个结。就是这个结致使谋杀嘉靖的计划改变了历史。两个死结套在一起,越拉越紧,却就是勒不死皇帝。另外几个宫女急了,她们拔下自己的金钗、银簪,朝着皇帝身上便是一顿乱刺。嘉靖被多个宫女按住,动弹不得。眼见嘉靖勒不死,宫女张金莲害怕,跑出翊坤宫,直奔离此不远方皇后住的坤宁宫自首。
方皇后听到一群宫女谋害嘉靖,匆忙中带着一众侍卫赶往翊坤宫救驾。
端妃娘娘怎么也没想到杨金英谋杀嘉靖被活捉,冲着左文秀厉声道:"快去除掉杨金英,否则我们只有死路一条,事已至此,只有放手一搏了。"
望着左文秀离去的身影,端妃娘娘抓起桌台上的一盏青花琉璃瓶狠狠地摔在地上。
7
嘉靖二十一年十月二十一日,寅时,天牢。
一道光华划空而过,两名看守天牢的狱卒还没来得及发出一点声音,被穿云镖射杀。
杨金英看到左文秀,惊喜叫道:"姐姐,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英子的。"
左文秀轻轻一叹:"我是来杀你的,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听到左文秀冷冰冰的话语,杨金英惨然一笑:"你知道我为什么答应你谋杀皇上吗?不仅仅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更主要的是看到皇上为满足一己私欲,竟不惜摧残这么多的女孩子,我要刺杀皇上,哪怕担上弑君的罪名,我也为姐姐冒险一试。其实皇上侥幸不死是我故意做了手脚。"
左文秀听到杨金英做了手脚,秀目中寒光一闪,反问道:"什么手脚?"
杨金英呵呵一笑:其实很简单,我故意在绳套上多打了一个结而已,这个结足以救皇上一命。"
左文秀眉头一皱,不解道:"我不明白,你已经下决心谋杀皇上了,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呢?"
杨金英尽量控制着因悲痛而颤抖的身体,咬牙切齿道:"你不该杀我爹爹!"
左文秀一愣,冷冷道:"你我姐妹一场,我本不忍心杀你,如今真不该留你了。自己找死怨不得我!"
穿云烈日,燕影无形。
这可是"红燕子"引以为傲的武功绝学。
穿云镖的狠!燕影步的快!
不只为端妃娘,更为自己换取一个太平的未来。
射杀杨金英!
射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杨金英,左文秀没有一丝保留。
倾尽一生修为,穿云镖划空而至。
左文秀对一镖之威信心满满。
就在穿云镖离杨金英身体一瞬间,穿云镖竟硬生生断为两截。
左文秀望着地上断为两截的穿云镖,花容失色,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风雷盾,天罗网。
方皇后最隐秘的大内侍卫出手了。
方皇后还是怀疑到了端妃娘娘。
一张大网罩向左文秀,
左文秀刚跳起两丈,便被天罗网网住了,她越挣扎,网收缩的就越紧。
杨金英捡起穿云镖,走到左文秀身边,搂住她的脖子。轻声道:"谋杀皇上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今日取你性命是杀父之仇!"说着,穿云镖狠狠地扎进了左文秀的心脏。
左文秀瞪着杨金英:"黄泉路上我等你!"
望着倒下的左文秀,杨金英没有一丝欢喜。
恩已还,仇已报,生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