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傍晚时分,天气乍凉。路上的灰尘被风吹了起来,行人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汽车并未因为天气的变化而减慢速度。构思小说的男人混迹于人群中,享受着被淹没的乐趣。他慢慢地走着,摇摇晃晃,旁若无人。有好几次差点撞到其他行人;但总是在即将撞上的一刹那,而被别人机警地避开了——也许是被他自己避开了。有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回头看了他一眼,嘴里嘟囔着什么(也可能是嚼着什么),他也毫不在意。
从此地到家,步行需要20多分钟。构思小说的男人不愿去挤公交车,因为他受不了那些张着大嘴、喷着臭气的乘客。有时甚至还会碰到小偷。5年前,他曾经被偷过一次。整个坐车的过程似乎都很正常,直到回到家,习惯性地把那只廉价的黑色公文包往沙发上一扔,才发现上面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装着身份证、暂住证、银行卡和142块钱现金的钱包神不知鬼不觉地改换了门庭,成为别人的财产。他有一种强烈的屈辱感。他想象如果抓住那个小偷,他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惩罚他。拳打脚踢、带刺的皮鞭甚至火红的烙铁已经不能满足他的胃口,或者说,不足以发泄他的怨恨。他想起苏东坡曾说过:“忍痛易,忍痒难”,又附带想起余华《现实一种》那篇小说里,因一个意外而互相残杀的家庭,哥哥山岗以狗舔脚底板使人笑毙的奇异方式,杀死了他的弟弟山峰。他想:我要在他两只脚底板上都抹上蜂蜜,让一只饿了三天的狗一直舔他、舔他、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