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10年前,我18,他65,尽管退休很多年了,穿着浅蓝色的衬衣站在教室外依旧精神矍铄、神采奕奕。那年我读高三,在学校寄宿,他每隔几天便煲个汤提点水果送到学校来。高中那三年,他清楚的记得我哪学期换到了哪个教室,坐第几排第几个座位。偶尔去我宿舍发现我床沿有一颗外凸的钉子,他弓着腰在宿舍楼外转悠了半天,直到找到了半块红砖把钉子敲进去才走。
我记事的时候他刚好提前退休,开了家小杂货店。货柜上摆了一排玻璃罐子装满各色的散装糖,只要他喝个水或者走开一会,我和姐姐就猫着腰爬到货柜上翻开玻璃罐子偷糖吃,直到吃到满嘴的蛀牙。我妈扎了个小笤帚挂在墙上,三令五申的要他逮到了就狠抽我们,他一次也没有逮到过我们,为此我和姐姐窃喜了很多年。他看店的时候我和姐姐天天围在他跟前玩一种游戏叫“瞎子摸象”,玩法就是他把眼睛蒙起来,我们俩一人站在他一只脚背上,他像瞎子一样驮着我们往前走,我们就站在他的大脚丫子上“凌波微步”,他往前迈一步我们俩就抱着他的大腿笑得前俯后仰。
我们读小学了,他每天天不亮就开始起床给我们做饭,我们吃完饭后他再骑着单车送我们去上学。冬天的时候他用棉帽和风衣把我们俩裹得严严实实,自己的耳朵在寒冬腊月里被冻得踆裂流血。小学六年,我们在单车上听他讲完了《包青天》《西游记》《哪咤》《八仙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