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一
五和大道,从观澜樟坑径穿过去的那一段,早上九点半,靠近马路一栋村委出租楼的一楼,有一道被刷成标准绿色的卷闸门被拉开,黄波端着漱口杯眯着眼从里面走了出来,先是抬头看看天,再看了看对面的那家两元店,朝着那个方向吐了口唾沫,才蹲下来刷牙。旁边沙县小吃的老板正在锅前面烫面条,给他问了一个早,他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一万只瞌睡虫在全身爬,眼皮拉了下来,不小心吃了点牙膏沫。可是不能再睡了,马路对面的两元店早就把音响开了起来,肆无忌惮地循环播放广告,连躲在墙缝里面蟑螂都不得安宁。如果不是那样子,黄波可能还会再睡一睡,当然店里那一大堆活:择菜,剁蒜末姜末,切肉片切肉丝,切青椒丝青椒段,都等着黄波把脸洗了开始干。洗脸刷牙完毕,黄波接了两桶水,往门外一冲,水混着环卫工没有扫走的尘土,混成了几道脏兮兮,蜿蜒的水流,一直流到了正在拓建的大马路上去。
冲过地板,他走到沙县小吃的门前,给沙县老板递过去一支白沙烟,笑着问:“今天又卖了几百份?”
沙县老板用勺子搅着锅里的云吞,嘴角抽了抽,似笑非笑地朝黄波摇了摇头。
一支烟抽完,黄波回到自己店门前,把地上的一个小萝筐从门口一直拖到了厨房里面。小箩筐装满了蔬菜:菜心,上海青,包菜,豆角,茄子,还有一包香菇。天刚亮,蔬菜佬就把这些货送到门口。黄波从吧台拿来眼睛戴上,左手拿起一根茄子,右手抓起削皮刀,把茄子皮一块一块地往潲水桶里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