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村子的东头,矮趴趴地堆着一个茅草房。住在里面的女人,我们叫她杨二姑。
杨二姑肤色不白,却总在脸上涂厚厚的粉,四十多岁的人了,红袄绿裤绣花鞋,一条大辫子蛇一样地耷拉到屁股上。
杨二姑有肺病,常常半夜咳嗽起来,半个村子都听的见。村子里二十余户人家,毫无疑问,家里没个男丁的杨二姑最穷,就连她住的那个茅草房,还是以前看菜地的老金搬走后留下的,夏天漏雨冬天漏风。因为户口不在这里,她也没有分到地,当然,即便有了地,大家也不相信她有能力打理。
但穷的叮当响的杨二姑却从不来缺吃喝。
“三哥,你们家最近有点事儿,有时间来我这给你破破。”
“大凤,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跟你有点犯冲啊!”
“栓子,你今年会遇到你生命中的贵人!”
……
杨二姑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虽然嘶哑,但气势十足,语气笃定。于是,杨二姑得到了许多“尊重”——
“他二姑,俺家包了饺子,你尝尝。”
“他二姑,孩子上山采的蘑菇,你拿点。”
“大妹子,俺家盖新房起地基,你给看个日子吧!”
……
时间一长,杨二姑又对自己有了新的认识,觉得自己是蛇仙附体,大家便央着她讲一些鬼怪故事,每天村头的大磨盘,便成了她讲故事的道场。
“杨二姑那是封建迷信!”村里的孩子们说。
“知道。”大人们说,“不然她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