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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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6月30日清晨,天空刚刚露出鱼肚白,我和小艳就从沙溪工业园员工宿舍出发了。
当年,只要一踏进工业园员工宿舍的大门,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恶臭味道。每天回宿舍,进大门的第一件事就是紧紧地捏住自己的鼻子,然后如跳舞一般在污水横流的楼梯和走廊间行走。好不容易进到自己住的寝室里,却又有另外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在那里等着。我们被异味包围着,不敢做深呼吸,哪怕是在梦中。
就算环境如此糟糕的地方,员工辞职后,也是不能停留的。
6月29日,我在首利厂办完离职手续,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这个时候去龙华,万一错过老乡的下班时间,那就很难找到她们了。找不到她们,那我晚上住哪里呢?
正在犯愁之时,穿珠车间一对海南姐妹带着我悄悄地回到了她俩住的宿舍。这对双胞胎姐妹的远房舅舅是厂长,宿舍查房的事归他管。姐妹俩住的宿舍,厂长基本上是不会查的。
那天晚上,上完夜班的好友们一个接着一个,轻悄悄地来到我藏身的宿舍,钻进床帘里和我耳语几句,就算告别了。
第二天早上,我得趁门卫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离开。小艳死活要送我。
当时的工业区宿舍,基本上没有水用。大多数员工每天上班都会提着一个水桶去工厂,要么洗衣,要么打水回宿舍。
那天清早,我和小艳装扮成回工厂洗衣服,一人提着一个水桶,一前一后,故作轻松地走出了宿舍区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