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光华流转,春秋交替。多少往事被沉淀于记忆的沧海,历经升降浮沉而漫漶飘逝,再也难以记起。而那场跌宕起伏的北京之恋却浩淼宏阔、跌宕起伏,被我折叠珍藏于记忆里。每每忆起痛便是连心扯肺的痛。
2000年三月,春潮涌动,柳舒花放。我孑然一身孤独北上,在京城似落叶一般翻飞于大街小巷。“苍天不负有心人”。颠沛流离了半月之后,终于在石景山八角谋得了一份刮腻子的差事。在粉末飘飞中我常常“两鬓飞雪,容颜染霜”。沙尘暴似面目狰狞的厉鬼时常光顾这个古朴卓雅的千年古邑。沙尘暴来时,树摇叶颤,黄沙漫漫,遮天蔽日。那段时间我们在石景山游乐园旁边的友谊饭店刮腻子,离住宿地步行有十几分钟的路程。走在路上工友们不住的揉搓着眼睛,谩骂着。由于沙尘暴的馈赠,我得以捡拾一些报纸,把副刊撕扯下来装进衣兜。吃过晚饭,工友们吆三喝四搓麻打牌,一时间宿舍内声震屋瓦,“狼烟四起”。我独自一人彳亍到路边的桂花树下,伴着混黄的路灯读那些或柔情缱绻或大气磅礴或凌空高蹈的作品,在文字的清流中拨桨前行,滋润干枯的心田。日子过得四平八稳波澜不惊。
日子似蜗牛缓慢爬行,很快入了秋。太阳恹恹,露冷霜寒。有信自故乡来,父母给我物色一朋友,里面有女孩子的照片,弯弯的柳叶眉。瓜子似的脸庞。眼睛似一汪碧水澄澈深邃。尤其是身材若杨柳出类拔萃。看过照片我不禁有些心旌摇荡了。当天晚上,我坐在硬板床上,搜索枯肠,在华夏文字的汪洋中精挑细选了一些阿谀奉承、极尽讨巧的清流,行云流水般堆砌了洋洋洒洒三千多字,鸿雁展翅般飞回了故乡那个叫雪儿的女孩手中。雪儿是一个清纯直爽,命运多舛的女孩。在接下来近两个多月的鸿雁传书中,便把自己交了底。在信中她谈了母亲被糊涂父亲百般刁难、谩骂殴打,由于不堪其辱在一个冷雪飘零的夜里喝药自尽。谈了后妈的尖酸刻薄,古怪刁钻,对自己和弟弟吆三喝四、非打即骂。谈了在深圳宝安一鞋厂打工时和一个重庆男孩跌宕起伏的爱情,由于父亲的极力反对无疾而终。说到痛心处,雪儿珠泪潸然,信纸被泪水濡染的痕迹清晰可辨。我是个心肠忒软的人,雪儿的浩淼悲催的人生经历最终俘虏了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