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我想写写朗洲,这个常平最偏僻荒寒的村落,曾被誉为东莞的西伯利亚。它三面环山,山不高,似稀软的面蒸扑塌的馍,但植被丰茂,朗洲就坐落于山窝窝里。山与朗洲珠联璧合,挽颈勾肩。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朗洲曾命运多舛,接二连三遭水患,一度成了水乡泽国。本地人携妻将雏纷纷举家外迁。朗洲颇显凋蔽,处处是依山势而建的朴拙的房屋,不少已倾颓,外面狭窄的走道里晃动着衣不蔽体,面带菜色的顽童。老人们常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叽叽咕咕的诉说着家国往事。青壮年都到了市里头打点短工维持生计。朗洲在安乐与共,颠沛相扶里走过春花秋月,离合悲欢。
直到本世纪初,朗洲才搭上经济大发展的末班车,如火柴盒般的工厂如雨后春笋支支拉拉的疯长。朗洲终于开枝展叶,有了葳蕤繁茂之势,打工男女纷至沓来。工厂、出租屋、亲嘴楼、理发店、KTV、横冲直撞的宝马、一掷千金的富豪、酥胸微露的站街女……朗洲卯足了劲往前赶。向富庶繁华,纸醉金迷一路奔去。
2007的十月,老家新野还是乍寒还暖,我辗转流徙来到了东莞,在长安见了老同学,在樟木头登了观音山之后,我似一只候鸟,振动着翅膀颠沛流离,终于栖息在了朗洲这一枝柯之上,浓荫之中。汉谊鞋厂张开宽博的怀抱接纳了我这个来自豫西南的游子。厂子不大,占地十几亩,里面花木扶疏,环境清幽,宛若世外桃源。在周口老乡的帮助下,我进了皮料仓,工作异常清闲,厂子的图书室是我闲暇时时常光顾的地方,我如饥饿的人扑在面包上一般博览群书。图书管理员来自四川,紫堂色的面孔,苗条的身段,柳叶眉,银杏眼,好多男孩如股儿糖般粘着她。每隔三五天我总要去换书,和她熟络起来。她在汉谊已五个春秋,而我初来乍到。她对我这个长她近七岁的老大哥十分尊敬和友好,有一段时间我高烧不退,她不辞劳苦陪我去输水,直到痊愈。让我至今想起仍心存温热和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