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清明前后,苞谷(玉米)已下地(种进土里),谷子(水稻)种才撒进秧田,水田早已犁好,干田(旱田)里的麦子(小麦)、油菜正疯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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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前几天,在公公(爷爷)的催促下,大爷(大伯)、父亲早早地买回几合(几大包)烧纸、几大张白纸黄纸红纸放在陶屋(堂屋)里的料(棺材)上,又从屋后头砍回来一根老竹子。清明前一天,不管多忙,全家都要停下来打纸、做坟票。
爷爷取出烧纸,拇指和食指往指上一卡,交代一句“散钱六折(一张烧纸折三下平分成六份)长钱五折”,大家就分纸、裁纸、折纸(只折长钱,两张一齐对折就合折成一束(一份),每二十束的纸楞对齐成一挂(一叠))。把纸分好折好,大爷就抱出木砧板,拿出木锤、钱錾、两颗铁钉、半碟菜油,砧板上撒些粗糠(缓冲打纸冲力防止钱錾过学嵌入木砧),铺上裁好的散钱或折好的长钱烧纸,两颗铁钉把纸两端一固定,木锤和钱錾便在纸上合唱起“金银铜铁锡”的乐章来。打纸讲究以单数的“银”收尾,长钱更要注意两端的开口……打两挂,钱錾往菜油里一蘸,纸香油香便在咚咚的打纸声中弥漫。
父亲在一旁,把竹子划成一尺左右的竹签。爷爷则取出各色纸,裁成两纸宽的长纸条;我们小孩子把纸条反复折叠后,在纸条一侧的四分之一处剪出米粒宽的小齿……纸条剪完,父亲的竹签也划好了。于是,母亲端来米汤,我们取出一支竹签,把红、黄、白纸条各一张放成一组,有小齿一边向外,蘸上米汤,从竹签顶部斜着缠起,一只手轻轻牵好三张纸条,另一手均匀地转动竹签,三张纸条就紧缠在竹签上了。离竹签底部三寸左右的时候,一手捏紧竹签一手掐断纸条,糊上米汤稍微带劲一贴,一枝彩色的、小齿交错的坟票就做好了,极像《说岳传》里面金兀术手中的狼牙棒,当然比那纤细多了,也温柔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