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倔鸟
文/汤运来
七月流火,暑热正酣。日头毒毒地挂在当空,把渴望雨水的青苗晒得低下了高傲的头,嫣嫣怏怏的,像得了场大病。热浪裹着半干的青草味,冲撞着正在庄稼地里锄草的三叔。就在这时,核桃树上的一只鸟拖着嗓子,高叫着老晒河,树林里另一只鸟遥相呼应。
近山知鸟音,近水识鱼性,长期生活在山里,三叔明白,这种鸟体形不大,嗓子特好,又极有灵性,久旱无雨时,便不停地喊着“老晒河”,即将落雨时,才喊出“打破罐”。
鸟儿一声紧似一声地叫着“老晒河”,三叔听得眼里冒火,心里生痛,对着鸟叫的树枝骂:该死的鸟,还喊老晒河,再有两个太阳,庄稼就没有收啦。三叔识鸟音,鸟不懂三叔的骂,“老晒河”的叫声依然此起彼伏。
鸟儿的叫声让三叔心烦意乱,他丢下锄头,扛起心爱的猎枪,一次又一次地瞄准“老晒河”的叫声。 一只吓蒙了的鸟儿误叫了几声“打破罐”,太阳躲起来了,天灰蒙蒙地,三叔的脸晴晴的。三叔挥舞着心爱的猎枪大喊:老天爷,你终于肯降雨啦!
三叔兴高采烈的时候,东山的风一股股地刮过来,他突然怔住了。不对呀,这是吹的东风呀,西风有雨东风晴。三叔暗自嘀咕时,太阳已经跳出了云块的包围,用它锋利的光芒,将云块射得四处逃散。
三叔望着烈日发呆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一阵“老晒河”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