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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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远就看到,母亲脸朝外,手扶着圈椅的围栏,歪坐在出租屋门口。走近了,那空洞的眼神就像烙铁,灼痛我的眼。
一整天的许多时候,无所事事的母亲,就歪坐在那张我花了30元,从旧货店买来的老式藤条圈椅里,向门口张望,或者打盹。
“回来了?”母亲终于看到我,眼一亮,立马站起来,快步走进厨房,端出菜和碗筷,招呼我赶紧吃饭,别饿坏了。
我心里有个结,只顾埋头吃饭,母亲跟我说什么,我只是嗯嗯敷衍。
母亲八十有五,老了,真老了。眼花,耳背,血压高,心脏不好。这些还不算,更可怕的是母亲的脑子好像越来越糊涂了。可是母亲不愿吃白饭,坚持分担些诸如淘米、洗碗、扫地之类的家务活。只是,煮饭的电饭锅盖子,她经常半天也盖不好。我在房间,听到厨房里锅与盖没完没了的碰撞呻吟声,赶紧去帮忙,一边很不耐烦地吼着,告诉她盖锅盖的要领。母亲就像一个不进油盐的差生,低着头,羞愧地接受老师的批评。
我们最放心的是母亲扫地。我和妻子倩都出身农村,不是讲究的人,我们租房角角落落堆满了书,也根本没有条件去讲究。只是吃饭的碗,母亲洗过后,倩往往要悄悄地重洗一遍。
我们的小旧书店,开在离租住的房子两百米开外临街的地方。每天上午,倩先去开店,我则呆在家里守着电脑,打理网店。到了该做中午饭的时候,我再去书店,换下倩回来做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