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我出生在吉林那片黑土地上,我也熟悉那里的土豆和高粱,还有菇鸟和山梨。我妈妈生下我的时候,我爸爸已经四十八岁。我爸爸如果健在,今年已经九十五岁了。在花园的小径上,我看见一位高个子九十三岁的大爷,他思路清晰,走路略蹒跚。我都会时常帮他提菜和马扎。他还能够买菜,但需要偶尔坐着马扎小憩。冥冥中,就会想起自己的父亲。
爸爸,这是多么亲切的称呼。可是,久违了,我已经三十五年没叫过了。在我十二岁的时候,爸爸就去世了。至此,我的童年也就在那年的春天拐了弯。
有时候下雪,亦或者有时候下雨的时候,妈妈会问我,记不记得爸爸的模样?他曾经那么喜欢你。
怎么会不记得呢。我总是仰起脸认真地说。
我不晓得我是真记得还是记不得?依稀记得爸爸因香烟熏黄的手指。还有他呼叫我时亲切的声音。
因为我有三个哥哥,只有我一个是女孩。于是我当然就是爸爸的掌上明珠了。
家里只有一张四人合影中有爸爸的照片,爸爸抱着大哥,妈妈抱着二哥。可惜那时候没有我和三哥。虎头虎脑的二哥,很是可爱。遗憾的是,没有爸爸和我在一起的照片。
我已经渐渐在忘记了,但我没有忘记那一天的夜晚。爸爸去修配厂值班去了。我正在睡梦中,突然被爸爸亲切地叫醒,他让我起来吃烤鹅。我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看见一只用包装纸包的烤鹅出现在我的面前。鹅的味道喷香,溢满了我们的小屋,溢满在我一生的味道记忆里。而味道的记忆,是人类最后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