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三十多年前,我们村有个叫黄启祥的年轻小伙,特别崇拜风靡当时诗坛的汪国真、顾城和海子等人,认为写诗是一种高端的时尚,吟诗是文人必有的风气,并身体力行,整日里吟诵些“风呀”、“雪呀”和“花呀”之类别人听不懂也不愿听的话语。
时间久了,他也感觉到在本地难觅知音,遂决定去深圳闯一闯,因为那里聚集着众多的打工者,由他们发起的“打工文学”正如雨后春笋般在南国蔓延。
这一去就是杳无音信的好几载。正当大伙儿把他从脑海中清零时,忽一日,村里接到镇上的电话通知,让***领着黄启祥的家人火速赶往镇派出所将他接回家并严加看管!时值农闲之际,有许多无所事事的村民纷纷涌至村部,伸长颈项,就像**根据地的老百姓们盼望亲人**凯旋归来般等待着。他们真的很想看看犯了“流氓罪”(后来才知道是“盲流罪”)的黄启祥有没有大变样?结果很是失望!毕竟,他们见过太多的乞丐了,甚至有些人在前几年分田单干前还多次外出客串过这一角色呢。
时间如流水般向前淌着。1989年愚人节那天,好久没有出现在人们视线中的黄启祥忽然间衣衫不整地从屋里跑出来,一边漫无目的的狂奔,一边大声的悲呼“海子死了!”结果,一头栽进村口的人工大水库中。用村民们的话说,真是白瞎了老天爷给他的这副好皮囊。
此后,我们村很多上了年纪的人把深圳看做洪水猛兽。他们认为杀死黄启祥的真正凶手应该是远在千里之外的深圳打工文学。他们不许下一代从事与文学有关的行业,不许下一代到深圳及其周边地区打工。随着改革开放的步伐不断加快,越来越多的人不愿再吃文学这碗饭,越来越多的人在周边的苏南、上海和浙江一带就业。可以说,老一辈人“两个不许”落实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