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冬天的西北风,就像一把无形的刀片,呼呼地横扫苍茫的雪地。四处很荒凉,不见一个生的活动的影子,就连秋后农田收获后留下的棉杆,已深埋在厚雪的深处,只露出一小截褐色的没有叶片的枯茎,在寒风中颤悠悠。
王三娃本来要走出地窝子去撤泡尿,但他刚靠近那扇有缝隙的被风摇动的纸板门,就感到有股寒气要吞噬他身体内仅存的那点余热,他就打了一阵寒噤,赶紧缩头回到被棉杆燃烧的火炉旁边坐下。
这处地窝子,是当初棉农在这辽阔的荒漠掘坑挖空的窑洞,便于在种棉季节临时住居。一旦秋收过后,地窝就荒废在茫茫原野,任西北风呼啸,或者被鼠虫占用。
王三娃从四川到新疆打工,因为没有拿上工钱没办法回家,只好在这荒漠野地,寻一处地窝子住下了。
该升火的时候,王三娃就去野地农田里弄了许多棉杆进来,把那只火炉升着了。他住在地窝里已经三个多月了。头一个月,也就是11月份,天气冷却还能够忍受,可是过了这个月份以后,他把棉杆不停地放进炉里,那火焰也难抵御零下十多二十几度的寒气,他的身子骨就好像整天露宿在冰天雪地里,被冻得像冰棒似的全身透凉,没一处是热乎的。现在,王三娃有些后悔,为什么不在上冻之前,去戈壁滩深处弄些红柳枝条回来呢,那样的柴禾烧起来耐火,地窝内就可以存住热气了。然而王三娃哪儿知道这些,他是第一次到新疆,又没过冬的经验。不过这段时间他老是在寻思,自己是该去戈壁滩深处,弄些耐烧的红柳枝条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