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01
最后一次见到刘闯,是在小叔的葬礼上。我差点又揍了他。
那是寒露后,天气已经慢慢变冷。早晨六点半,我还在睡梦里,被急促的电话吵醒,是我妹丽彩的电话,她很仓促地说,哥,细爸走了,你快点回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她继续说,心肌梗塞。
挂掉电话,我立马定回老家的票,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让我本想去香格里拉的计划化为泡影。但我必须回去,我是我们一代唯一的男丁,似乎某些决策要我在场,他们才安心。
回到家,已是次日的早晨。故乡的天气似乎有意营造一种肃穆气氛,一路上从阳光灿烂到明灭不定,到家时忽然变得阴暗冷峻。家人似乎都在期盼我的到来,父亲和几个亲人都在车站等我。小姑眼睛通红,似乎刚哭过。她在家里和小叔关系最好,文化水平相当,算是最聊得来的。
到了家,母亲和小婶他们都在准备早餐,并招待各路吊唁的亲戚朋友。家族中唯一健在的堂叔公已经近90高龄,还在那里指导着年轻一辈如何装饰灵堂,但因为我的迟到, 一些事情没有完全展开。
小叔安静地躺在厅厝,有如我熟稔的安详。他略微发硬的脸色苍白憔悴,似乎昭示着他承受无限痛苦的一生。我端详着这位在我心目中,仅次于祖母缺略高于父母的“细爸”,不禁悲从中来。这是熟悉的“细爸”吗?是一直指导着我学业,给我信念的叔父吗?是每每父亲要下棍子而拦下他的亲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