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饶恕
世界上总有一个人,为你,千千万万遍。
01
我和父亲足足冷战了十年。
自从来了深圳,已有整两年时间与他没有见面了。上次见他还是回去见母亲,很不情愿地顺道看了他一回。如果没记错,那次他差点激动得哭起来,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那时他刚好六十岁,依然显得儒雅迷人,那头灰白的头发、端庄的面庞,还有那细细交织在眼角的皱纹,无不诉说着一种成熟的魅力。只是眼袋有些沉,显得风尘疲惫,但他总是把自己拾掇得干干净净,给人清爽的感觉。自2005年他退休后,只是在家养养花,拉拉小提琴,偶尔也会去老年人协会钓钓鱼,和老友聊聊家常。
“你,母亲还好吗?”他浑厚的声音明显有苍老的痕迹,与十年前那种高亢激昂的声调相比判若两人,只是他战战兢兢地发问,颤抖的声调依旧未变。
“什么?”一下子没听明白,冷冷地回了一句,事实上,我也不想与这位老头多说话。他显然预计到我的这种反应,没再说话了。大约一分钟以后我才想起似乎要回答点什么,“很好”,并做出转头的动作,余光扫描处,他已不见了。他去了他的房间。我不已为然,继续着我的事情。这时,电话铃响了,还没等我站起,他已经从房间里冲了出来,抓起电话,“哦……在家……”
我想可能是母亲。我不明白这些老头老太们怎么搞事的,明明宛如陌路,却依旧藕断丝连。不过很快,我不经意瞟他一眼,发现他有微微的不自然,且将这种神态传达于我,我立即否定了原先的猜测。我故意将电视音量调小,想从细微的语音变化中析解出来电者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