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1.白鸦
走过熟悉的窄巷,与母亲的童年相遇。光滑的石板、斑驳的砖墙、围严的院子,一切旧时的光泽。还有矮小的祖母,絮叨的哭泣。
祖母抬头看天的样子,仿佛旧时的等待,未亡之人还在狱中。
吃地瓜秧、拾草取暖的母亲,望眼欲穿学堂的方向,背后是祖母的叹息。
母亲絮叨的话语,在儿时的院子里低回。一群白鸦站在晾衣绳上,压得老年椅黯淡,砖缝里,挤着疯长的野草。
我穿旧的白衬衫,挂在铁质的衣架上,红色锈迹依稀可见。
之后,好多年,我在远隔千山万水的他乡,见到晾衣绳上的白鸦,在一条窄巷里漂浮。窄巷是岭南的窄巷,石榴花开得不艳,荔枝花低垂,一位瘪嘴阿婆仰头看天,也看到了黑色绳子上的白鸦,看到了飘到院子里的白色梨花,它们蹲踞着,仿佛等待着旧人的呼唤。
外祖父遗留在反**头上的作案工具是一副扁担,之后是雪一样的大字报,仿佛不断擦除丑陋现实的抹布。
就是从那一天起,母亲的命运在空空的等待中黯淡,于是就有了我所见到的苦难。今天,我想念母亲,仿佛她想念祖母,三十年未归的空空的院子,以及祖母等待的狱中人,迟迟未归,祖母瘫痪的双腿日渐枯瘦。
白鸦始终是坏消息,是来不及等到的思念,是思念不成的未归人,也是写在岁月之上的错误判断以及抹不去的伤痕。
2.苹果
我随手拿起一只苹果,就想到母亲,她诧异目光里的苹果,是小巧的模样。苹果青里透红的本质不断修正我的错误——世界没有纯原色,黑与白也只是象征性的夸大其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