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断壁残垣下的流光溢彩
2017年的某一天,我从一幢空置的旧楼旁走过。中午时分,天亮堂堂的,一丝风都没有,当巨大的推土机碾上去的那一瞬间,围观的人群一片喧哗,即使是尘飞扬,大家仍然兴致满满地围着指指点点,毕竟这是只能在电影电视里看到的壮观场面。
顷刻间,旧楼变成一片断壁残垣。这是株洲市北边棚户区的改造序篇,他日,此处将是一片崭新气象。2017年以后出生的孩子的记忆会截然不同。于我而言,则是一段记忆的终结,废墟下掩着我流光溢彩的年华。
株洲是座老工业城市,除了隔着宽宽的湘江的西边没有大型工厂。南、北、东都有在全国名气冲天的工厂,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城市里历史最悠久的的公交车是1路,从起点到终点,有将近40分钟的车程。车从株洲火车站出发,沿着株洲最长的主干道建设大道一路向北,经过繁华的市中心,慢慢驶向清水塘工业区。“清水塘”,曾经是株洲境内一个美妙的地名,上世纪五十年代,株洲化工厂、株洲冶炼厂、湘江氮肥厂等大型企业相继在此布局,这里成为株洲、湖南乃至全国有名的化工、冶炼基地。全国各地的建设者,奔赴这里,书写着理想。
湘江氮肥厂在1路车的倒数第三站。“氮肥厂”是厂里人习惯的称呼,其实,十几年前厂名就换了其他的。厂里的职工也由最多时候的五六千人减到几百人,再到现在关停后留守的寥寥数人。我们这些在厂里出生、长大的孩子,经历过这个厂一次又一次地变更,心里牢记、脱口而出的仍然是这个名字——湘江氮肥厂。这个名字是我们曾经的厂,更是我们永远的家。那些进入改造的生活区的每一幢房屋,角角落落都散着我们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