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冲!180度的坡,如同要走向商场上的谈判,我瞬间就有了斗志。脱下鞋跟就像铅笔芯一样尖细的鞋,光脚踩住石子,稳如坡边的无名小花——它依坡地长在边缘,看似在悬崖边上。看到这些小花,仿佛有一股力量在推我。我用双脚跟给自己打气,一鼓作气地冲上坡。
90天了,我就这样跟坡地相处。
“苏总,这玉米够熟了,还不摘?”清洁工李叔来到这僻静之地。他一提醒,我不得不面对这丰收的玉米。坡上种着10株玉米,每一株都长得比我高。听说长老的玉米最后会开花。
我剥开一根玉米。米粒紧挨着,多像和我依靠的姐。一个个画面跳出来——比我高一些的姐最喜欢去奶奶种的玉米地。每次回来,手上都拎着一篮玉米。把玉米蒸熟,她和奶奶一左一右地坐在门边看我吃玉米。奶奶说嫩的好吃,姐说老的好吃。还没吃完一根,姐又递给我一根说:多吃点,要长成两株玉米那样高。
现在,我把玉米都送给姐。当她想吃时,她想摘哪个就摘哪个——10岁那年,姐去梯田,一个转身没收住脚掉了下去。村子只剩下我们一户。我和奶奶找到姐时,她躺在山边,身边洒落了一地的玉米。后来,每年,我用姐留下的种子在坡地种下10颗玉米。泥底下放入姐喜欢的画。我记得姐的第一幅画是一家五口,姐在上面写:爸妈,你们放心地去打工,我会照顾好妹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