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有只鹰掠过高楼的阳台,我是在深圳罗湖莲塘街的一架人行天桥上看见的。那日上午天气有些阴沉,云层压得很低,空气湿得像要滴下水来。我习惯地抬头望,就看见一只鹰穿行在前方的一片住宅高楼当中。那有力的双翅仿佛拍打在我心头,传递着惊喜和震撼。这种久违了的空中精灵,我是多年前在武夷山脉腹地才这样近距离观察过。
可能是气压比较低的缘故,那鹰不停地搧动褐黑色的双翼,沿着一幢迎街面的楼房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从一个阳台旁惊心动魄地掠过,像擦过一棵参天大树的枝梢。我看见,那家阳台上一蓬盛开的三角梅被急促的气流搅得乱颤,摆动得如一面招展的红旗。红与黑!我脑中瞬间蹦出的这个意象,牵扯得我神经有些发紧。可能是鹰要离开下面喧闹的街市和车流,于是一个回旋,拍击着翅膀奋力往高楼转角飞去,消逝在一片楼群后面,宛如钻入它自己的山林。
我伫立在天桥上, 手机镜头完全无法捕捉住这个画面,只能和步履匆匆的人群一起行进到生活的日常。而灵魂却生生被那只鹰攫住了,耳畔还恍如听到刚才空气的撕裂,像有气浪冲过我的发际,这个山野的生灵给纷繁的世界带来一股清凉之风。再回看那高楼四方四楞的直角,让鹰飞的弧线碰撞打磨后,在我的视觉里便现出有些柔和,就不显得那般突兀刺目。我相信,至少在这只鹰的眼中,穿行一片楼群正如飞越一片陡崖一样是种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