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一
天刚蒙蒙亮,古城的雨声细细密密,但整个深圳并未察觉到这静悄悄的雨,人们必须抓住时机狠狠睡上一觉,他们的记忆停留在浓夜中。在朦胧的雨中,古城已经缓缓睁开双眼了。担着碧绿蔬菜的小贩们趿拉着拖鞋,溅溅然走在湿滑的石板路上,蒸包子的笼屉悠悠地冒出水汽,卖鸡鸭的三鸟店拉开生锈的卷闸门,里头磨刀霍霍的声音划破了巷口的空气。再过一两个小时,这里便会十分热闹,在古城四周围的人都会到这里来买菜,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老人们挎了菜篮,穿梭于街头巷尾,盘算着今日的新鲜食材。关帝庙里香客络绎不绝,熟悉的香火味绵延至庙外。新安县衙,鸦片烟馆稍显沉寂,也总有几个前去拜访的游客。
古城尚存的一面石城门厚重大气,恢弘气势仍然清晰可辨。城门始建于明洪武二十七年,距今已有六百年历史。城门不大,大约宽十来米,墙面苔藓斑驳丛生,但置身城门之下,仍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沧桑。
我熟悉这里,并不是因为我常去买菜,而是因为我常去看望这里的一位老人,余伯。余伯除了知道自己姓余之外,别的一无所知。你祖籍哪里,他摇摇头;今年几岁了,他摇摇头;子女在哪里,他摇摇头;老伴去哪了,他摇摇头;从前干什么,他摇摇头。余伯还截过肢,没了左腿。
今天又是周日,我取出我的义工服,准备按时去看余伯。我早就加入深圳市义工联了,只是一直没有时间参与义工活动。现在终于有时间了,我翻来覆去地将那些种类繁多的公益项目看了几遍,最终选择了助老项目。与我同一组的还有一位四十多岁的赵大姐,她总是话说个不停,精力看起来比我还旺盛。她不用上班,我便和她商量着轮流来。我换了新的工作,在南山高新园,虽然公司经常加班,但好在我并不在一个重要岗位上,周末的时间还是可以自由支配,所以我和赵姐讲定,每周日的上午我来看望余伯。这是我第三次去看他,我给他买了一盒绿豆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