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租住的公寓紧邻荔枝公园,我每天晚上都会去跑跑步、发发汗,每天晚上,一跑到镶有“暂借海天”匾额的拱桥旁,就能听见湖对岸传来一个老人无字的歌声。我甚至不敢确定那是歌儿,因为它没有任何内容,只是一些简单的叹词,咿呀哦哎啊嗨嘿之类,组合随意而自然,声音时而高亢如怒吼,如断喝;时而又婉转幽深,似鸟啾,似哇鼓……
这时而缠绵悱恻,时而钝剑裂石的歌声,每每听得我荡气回肠。没人嫌他烦,因为那的确不是噪音,甚至接近天籁;有时会有一两个后生远远地跟着模仿或对唱几句——老人一听有同道,也是开心,就专捡好学或好对的来——
喔吼!
喔吼!
嘎嘎——嘿——号!
嘎嘎噜——嗨!
……
——此岸彼岸,此起彼伏,涌动的人群里就传来一阵又一阵会心的笑声。昨晚,一个漂亮女孩子跑在我前面,听见老人在唱:“呀来——哟号!哈!哈!哈!”女孩忍不住,大声和一句:“哈!哈!哈!”人群哄堂大笑,女孩子羞得不行,捂住嘴,一头钻进男朋友臂弯里去了……
今晚,坐在大湖的此岸,荔枝树下,嗅着花香,听彼岸那天簌之声起起落泪,蓦然有些感动——不是有些,是很多——
活着多好啊!你在这天空下呼吸,那么多生灵与你同在,你们可能老死都不知对方的模样,但只要你心存善意,心存美,时空里便定有知音。
坐在湖边,在手机里写下这些,蓦然发觉彼岸那歌声停了,夜跑的人群也渐渐稀疏。正要起身离开,“嘎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