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1966年开始,母亲就常常送我到乡下的外公家。
外婆生有三个女儿,母亲是长女。在我们那里,长孙地位是很高的。再加上两个姨妈生的都是女儿,所以,我在外公家深受宠爱。
虽然已经过了50年,我仍然能记得外公黑瘦的脸庞和叫我小名时的样子——满眼的爱,那是一种时刻想把我抱在怀里的喜爱感。那时候,外公有一顶在战争时期无意中得到的一顶越南军帽(塑料的头盔),平日里,外公保管得很好,每到赶集时,外公就会给我戴上那顶帽子,然后将我放在肩上,一手扶着我一条腿,遇到乡里熟人,总是咧着嘴,很大声地说,“我带我乖孙去赶集……”
外公很能干,在我6、7岁的时候,他就时常跟我说,“你是男子汉,一定要坚强,要能吃苦,要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外公的家里,除了他跟我,其他都是女性,因为,什么苦活累活,外公都会带着我一起干。有些活,我即使做不了,外公也带着我一起,哪怕就在边上看着。现在想想,他是在有意地培养我吃苦耐劳的精神。
1973年,母亲去世后,外公把我接到了乡下,跟他一起生活。那时,我刚刚10岁,但身高已经是半大小伙子了。外公不论是上山砍柴,还是下田干活,捕鱼捞虾,都会带上我。在那个没有游戏,没有玩具的童年,跟外公一起劳作,就成了我唯一的活动。
那时,院子里有一棵柚子树,每年都能结一百多颗柚子。那些年,每到中秋节时,最快乐的事情就是爬到柚子树上摘柚子。1974年春天,割****尾巴的工作组人员来到了外公家的院子,执意要砍掉那棵柚子树。正端着碗吃饭的我,放下碗筷就噌噌噌地就窜上了柚子树上……外公在树下,看着我,无奈地说,“你又能坚持多久?”在他低头的一刻,我看到了他眼里的泪水。我的泪也上就出来了,说,“我不管,反正就是不能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