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母亲是去年10月2日早上来深圳的,也就是从这天起,我和母亲在相隔十年之后,重新开始了团聚的生活!如不慎走失的孩子,我又回到了妈妈的怀抱,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惶恐!其实生命就是一个圆,在走过了风雨相伴的漫漫行程之后,终又回到了起点!
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我和母亲再度重逢就快满一年了。这一年里,母亲将我们深圳的小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干干净净;母亲做事、讲话依旧如十年前般风风火火,有时看着母亲对我儿子无微不至的照顾,真有至今仍在童年的错觉。然而错觉毕竟是错觉,时光如利刃、岁月催人老,母亲是真的老了。母亲无意间告诉我,她今年已经60岁了,听到这句话,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母亲竟然年过花甲了。说真的,我对母亲的衰老有一种本能的恐惧,便自欺欺人的不去问、不去想母亲的年龄,幻想母亲还是十年前我大学毕业时、二十年前我上中学时那位无所不能的母亲。如今我的镜子终于被打破了,当母亲因为没有它而真实地呈现在眼前时,充满内心只有沉重和愧疚的情绪,母亲之于我,是博大的爱和无私的付出,而我们之于母亲,又是什么呢?是那些未曾兑现的承诺还是打算继续索取的自私,我无法说清楚。
母亲是一九五二年农历冬月二十八出生的,至今整好花甲之年。或许是为了补偿什么吧,农历冬月二十八这个日子我是记得的,但遗憾的是真正由我操持母亲生日,还是多年以来的第一次;而此前最多是在这个日子的里打打电话给远隔千里的母亲,道一句“生日快乐”便心安理得了。老家农村是讲究人丁兴旺的,但凡上了年纪的老人,“生庆”时(家乡方言,生日意思)大都会儿孙满堂,热热闹闹的;想想母亲独自己在老家过的这十余个生日,内心真不是滋味,虽然她每次都以“我还没老,不讲这些(指过生日)”来安慰我,但我知道她内心还是非常渴望和儿女们一起过生日的。庆幸的是,十年后我们终于又能在一起了,为了弥补母亲多年来的遗憾,我和妻子早早便计划要为母亲过一个丰富的生日:外出游玩、订做生日蛋糕及生日宴席;当我们把这一计划讲给母亲时,却被她坚决的否决了。关于外出游玩,她否决的理由是“自己不能坐汽车”;关于订做生日蛋糕及生日宴席,她否决的理由是“要花很多钱,我们还处于供房期,不能大手大脚”;后来在我们再三说服下,才勉强同意到饭店吃了一顿生日饭,就这还抱怨太贵了,不如在家过划算。年后,随着天气逐日转暧,一些老人们易发的关节酸痛、骨质增生等病症以及她在艰难的日子里为了生养我们落下病根,愈加厉害地困绕着母亲,虽然带着她四处求医求药,效果总不是那么明显,母亲便安慰我说“老人们都是如此”,并列举小区里她认识的某某便是如此,以佐证自己的说法,我知道她是不想让我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