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从来没有想过,我看的书里,竟会长了虫,几只通体浅黄色、小到只有头发丝那样细的虫,看不见眼睛,也看不见腿脚,整个身子都没有书上的逗号大。假如要将它想象成蚂蚁的体积,大概是用要十倍的放大镜观看了。
它们栖息的地方,是从一位即将移居国外的老人那里得来的书。听说,老人历经了中国将近一个世纪的变化,收藏了不下万本书籍,从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到二十一世纪初的各类书籍,大多都完好无损的保留在私人图书馆。不知平日里是爱好看书还是喜欢收藏,当我们过去搬运时,不大的图书室里,充斥了旧纸张的味道,比十几年前在武汉见到的一书柜的味道浓烈得多。那些一眼看起来比我们任何一个人的年龄还要古老的书籍,按照严格的分类,做上标签,整齐的陈列在一格格的书柜里。生了小虫子的这本书,便是其中之一。我带走这本书,不仅仅因为它的作者池莉女士是湖北籍,更因为她所记录的许多故事与场景,发生在武汉,这个我曾熟悉的地方。看到她笔下1998年间的汉口镇与红钢城,我会想到那时挑着扁担四处寻宝、晒了一天的太阳后,回到泥土做成的屋子里,为孙女挑选心仪玩具的爷爷,和打牌晚归、被四邻街坊叫做“绿眼睛婆婆”的奶奶。
就在书里看了将近一半的那页,刚翻开,它们便仓皇的爬行着,从文章的第四段末爬向第五段,其中一只正好落在最后的句号上,数停在了圆圈里。数量不多,只有2只,但随意翻了一下,隔着十几页的地方,又多了一只,仍旧没头没脑的爬行,像是知道书的主人正在审视它,速度渐渐加快。见这小玩意儿不知趣,吓到了人,本想合上,再故意摁下去,让它们与书里的文字永久的融合在一起,方能继续看下去,不至于被它们吓得再也不敢翻开,浪费了这正合胃口的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