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有的人喜欢怀旧,过去的日子虽清苦,可苦中有乐,令人欢喜也怅惘。但假如时光倒流,恐怕没有几人愿意长留在过去。有的人喜欢挑剔,对于今天的生活,得了好还想要更好,因此嘴上不说好。在我看来,今天的生活足够美好,而未来更值得期待。
十多年前,因求学初临深圳,所到之处满目青翠,高楼林立,行人步履匆忙,车辆川流不息,我认定这是奇迹频出的地方。时至今日,深圳经济特区、粤港澳大湾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行示范区“三区”效能叠加,幼有善育、学有优教、劳有厚得、病有良医、老有颐养、住有宜居、弱有众扶的民生幸福标杆正在全力打造,“深圳都市圈”也将进一步便利多地居民的工作和生活。一切都令人称叹。难怪父母说我与深圳结缘是明智的,深圳确实是一座值得与之同发展共命运的城市。
这座城市推崇“打工文学”。五湖四海的打工者怀揣梦想涌入深圳,辛勤拓荒开垦不过40载,讲述打工故事,书写打工人生本无可厚非。但我认为,深圳更应拥抱“市民文学”或“都市文学”。打工文学常以粗粝文风抚摸打工生活的爱与痛,这显然无法充分诠释深圳精神,新时代不妨用崭新歌喉去咏叹百态人生,去书写走向小康或业已小康的市民的喜怒哀乐,去发现深圳发展的日新月异,去感受时代的脉搏起伏——这是“来了就是深圳人”的全体深圳市民理应拥抱的新文学。
新文学所歌咏的新生活,端赖**同志妙手擘画。在深圳,至少有两处可瞻仰**同志风采,一是荔枝公园的***画像广场,一是矗立***铜像的莲花山顶。**同志在仙湖植物园手植的榕树今已亭亭如盖,到那儿亦可追怀伟人。这位伟人为人称道的,推行改革开放建立经济特区是其一,先富带动后富最终实现共同富裕是其二,当然还有其他。深圳经济特区如**同志所愿,率先杀出一条血路,实现了经济社会的飞速发展,紧随其后的是,深圳全面贯彻***总**精准扶贫政策,大力开展对口支援,带动兄弟城市共同富裕。
毋庸置疑,深圳的未来令人振奋。我希望父母能到深圳来养老,好让兄弟俩多尽孝道。他们却微笑着摇头。任我如何推销深圳的迷人之处,都不为所动。我很费解,但他们说,在湛江生活了大半辈子,感情已根深蒂固。老家虽比不上深圳,但日子也越过越红火了:过去住破旧的瓦房,现在搬进了城里的洋房;过去开摩托出行,现在有轿车代步;过去锻炼身体跟学生共用场地,现在走两步就能到公园跳广场舞;过去想给你们的爷爷奶奶拍张照都难,现在别说拍照就是录像也没问题。总之,辛苦打拼到晚年,不光舍不得离弃故土,换了地方也过不习惯。
我因为在深圳工作,路途遥远,回家的机会变得很少。但老人希望叶落归根,我便也不好多说什么。对于我来说,深圳已成为第二故乡。但对于父母,老家才是他们的故乡,亲近故土才能睡得安稳。至今他们还保留着从祖辈沿袭下来的植根于红土地的风俗习惯,或许这些已经融化在他们的骨子里和血液里,成为他们身体和思想的一部分。也正因风俗入骨,他们便只能是当地人,而做不了他乡客。他们从乡土中国走来,随着城镇化浪潮前进,亲身见证了穷乡变沃土,生活甘甜已多过苦闷,不离故土,生活应也无忧。顺应老人心愿,或许也是一种孝道。
家和深圳相隔600多公里,说远不远,外省朋友说你家毕竟在省内;说近不近,我跟他说我回趟家,常常从白天走到黑夜。他纠正我,那是你读书时,彼时不通高铁,城际大巴是主要交通工具,要是坐到运营不太正规的大巴,沿途上落客,不仅费时,晕车也是常事。我开始佩服起他来,他对我的事,记得倒比我还清楚。于是我也想起,多少次怀着满腔热血乘大巴上深圳,又带着淡淡的惆怅乘大巴回老家。高速公路两侧列队的,好像不是苍松翠柏,是送我出征又迎我回家的父老乡亲。算起来,深湛高铁通车已有两年,我还无缘坐过,父母和弟弟倒是尝了鲜。据他们说,高铁座位宽敞舒适,设施一应俱全,眨眼的功夫就到家了。
如今我在深圳成了家,有了小孩。父母抽空帮忙照看一段时间。看到他们忙前忙后,我开始懂得了他们含辛茹苦的艰辛,而他们没准也从孙子身上,看到了三十年前子女们惹人疼惜的影子。他们说现在的娃娃最幸福,孙子长在大都市,将来读书、取仕、经商、从医、从教、科研,百般事业只要他喜欢,皆可争取。衣食住行,诸类便利,受用不尽。他们虽安土重迁不愿到深圳养老,却也希望子女能在大都市站稳脚跟,期盼孙子幸福成长并且前程似锦。短暂的相处使我倍感家的温暖,当他们不得不回去的时候,我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年岁越大,与父母相处的时间就越少。少年求学时,到电话亭投几枚硬币,跟家里有说不完的知心话。或许是因为彼时我和父母有共同的梦想吧。现在父母帮我实现了梦想,我们的话反而变少了。这让我时常觉得遗憾。不过我想,他们真的在意吗?子女的幸福不用说也感受得到,自己的生活若无大碍,也不希望子女牵挂——最是父母用心良苦!
无论是在大都市还是小县城,无论是父母还是子女,此时此刻,虽身处两地,我们都感受到了生活的美好。和许多家庭一样,我们将陪伴彼此走进更加温暖的春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