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获得深圳市“睦邻文学奖”年度十佳,深感荣幸。那天组委会的公众号更新,我点进去,看到第一名花落他人,我有点失落。
坦率说,虽知笔拙,无论嘴巴怎么谦虚,内心是诚实地冲着大奖去的。
向亲友报告说自己得了第二名,轻描淡写地强调是以“微弱票数”。
武汉的表姐发来微信,较真地说:你是年度十佳第一名!
我没好气地说:你看清楚,刘郎才是!
表姐说:你们是不同的奖项,他是大奖,你是年度十佳第一!
我再点开那篇新闻,哈哈,果然是!组委会真棒!又读到一篇评论:深圳文学“诺奖”揭晓,心里那个欢喜。
一位才华横溢的文友开玩笑说:明白了妾为何要名份,首先就是要坐稳妾的地位,然后再图转正。
文学就像远方神圣的宫殿,“转正”之路漫漫其修远兮,我要继续努力。
组委会邀请撰写获奖感言,一时踌躇,从何写起呢。
最初的文学启蒙,是从事化学分析的母亲帮我修改的一首诗,获得小学老师好评,张贴在学校黑板报上,我沾沾自喜。在获得两届南昌市中学生作文竞赛大奖后,我蠢蠢欲动,两篇散文刊登在了《南昌晚报》,其中一篇获得七元稿费,燃起了作家梦。
除了高考那一年呕心沥血,我的整个学生时代是无忧无虑的。偶尔听课,考前突击,更多的时间读小说,常常缺钱,偶尔富裕就和同学吃喝挥霍一空。
那年冬天曾经在图书馆和教室,夜以继日写中篇小说《沧桑之间》,不知天高地厚投给《人民文学》,期望象刘索拉的《你别无选择》那样横空出世。稿件很快被退回。
曾经一度以为,人过着快乐的生活,天经地义,就像不被扰动的静水,当然流深。后来吃了很多教训才懂得,人是否快乐取决于自己营造并且有能力担负着,生活需要常常对新鲜事物保持机敏和勇敢,有时也需要没皮没脸。
毕业工作那一年,发表在《江西城市金融》杂志的一篇散文,深获行长赏识,我第一次收获了文学的实惠,由会计员转岗成为信贷员。那个年代金融专业的毕业生都知道,在工商银行进信贷科比登天还难。
1988年来深圳,江湖闯荡的艰辛,让我迅速放弃或者说是忘记了作家梦。只剩下阅读习惯持续保留下来。
一直到今年疫情赋闲在家,多年前的梦想又重新在呼唤我。
恰好看到陈彻老师在朋友圈转发的睦邻文学奖征文,她鼓励我参赛,其中提到非虚构是大赛主题之一。让我联想到所处的行业,在时代的浪潮之下,举步维艰。
我萌生要记录下那些小微金融领域的故事,囿于功力,才调转去写《那群银行里的年轻人》。
在写作期间,往事一幕幕闪回,如何在繁多的素材里摘取吉光片羽,一时困惑。
在回忆中,触动我的,往往不是完整的事件,而是曾经的某个情境、人物瞬间的表情、甚至一个眼神。我尝试从这些瞬间片段里去延展,搜索故事的脉络。
当《那群银行里的年轻人》雏形出来时,我有点兴奋。唤起沉睡多年的记忆,也触动对往日的反思。
多年前,曾经读过一句话:人在逆境中,率先放弃的往往是梦想。
在职业生涯的荡涤之中,我放弃了少年时代的写作理想。
在组委会的邻家社区创作平台,阅读到一个又一个精彩的故事,那些锲而不舍写作的文友,他们的经历,让我深感自己的惰性和散漫。
十年前,我从银行业转到小微金融领域。在成熟的银行业看来,小微金融不啻为下里巴人。
如果说在银行业,我触及的是所谓“金融精英”,在小微金融领域,我能更深刻感受到年轻一代的悲欢和追求。
虽然自从2015年8月公司架构调整后,我疏离业务线已久,但是曾经的岁月和那群面孔是难忘的。他们的生命就像莽原上的劲草,怒放地生长,狂风的抚摸,冷星的注视,都不改这个群体丰富生动的意象,让我怜爱。我还在缓慢但是坚定地探索。
小微金融经过快速发展,近年渐现波动。
在对小微金融的质疑和争议中,很多人忽略了小微金融高昂的资金成本和其中的良莠之分,似乎忘记了小微金融为小企业和个体商户做出的融资帮助(这些小企业及个体商户几乎无法从银行获得融资支持),也忽略了小微企业创造了30%以上的GDP和30%以上的就业。
据世界银行统计,超过80%的小微企业和个体商户难以获得信用贷款。
随着小微金融行业的波动,每当有人善意地向老板劝谏止损时,老板第一反应是员工需要我们,第二反应是小微企业需要我们。
疫情至今,经历挫折,那群伙伴们依旧兢兢业业。
在时代浪潮裹挟之下,个体是渺小的,甚至是卑微的,往往被代表和标签化。
我很想在写作中去探索其中的内涵,但是囿于自己的功力和驾驭的局限。也许下一次能写出这个故事。
获奖后,我也想,组委会为什么不取一个大气磅礴的名字呢,比如:大鹏文学奖呀,梧桐山文学奖呀?
逐渐明白,组委会的初衷就是要在移民云集的深圳,用文学这一融通人类心灵的方式,开启陌生人之间邻里般的人文关怀,重建人文认同,睦邻文学奖因此根深叶茂,成为深圳最大规模的文学赛事,堪称中国“在地文学”的楷模和标杆。
感谢全体评委老师的鼓励,你们的评语让我意识到,力量来自人的内部。我需要继续努力。
感谢组委会,在邻家这个包容进取的平台上,我收获了学习和启迪。
感谢文学,江湖之大,有缘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