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引子
1岁6个月差5天,小美就离家上班了。之后1年半,小美转了三所托儿班。3岁差1个月,小美进了幼儿园。看到小美一天天地快乐而坚强地成长,美爸感到无比欣慰。美爸知道,这段不一般的经历,小美长大了可能记得一点但更大可能全然不会记得。但它已深深地埋藏在孩子的记忆深处,美爸不知道,这段不一般的经历对孩子而言是压迫式成长,还是伤及心灵的忧伤。那么,用笔把它记录下来,用以告诉孩子的未来,让孩子明白曾经走过的路。
第一章:小美上班
一、突然如来的电话
1岁6个月差5天,小美离家上班了。这是实在没有办法的事。
那是5天前的一个早晨,外婆李姐接到老家打来的一个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阵低沉而急促的声音。李姐用着满口江西土话,对着电话不停地回答“啊!”“啊!”“那怎么办呢?”。放下电话,木呆了一会儿,坐到客厅沙发上,久久地说不出话。而旁边房间里,小美正在迷迷糊糊地睡觉,发出一阵阵有节奏的呼噜声。
这是深圳龙岗区一个住宅小区,干净,整洁,绿化葱葱,配套完善,是个居家的好地方。小美和外婆李姐、还有美爸和美妈,四个人就住在小区11楼的一个小单元。二房一厅,约80平方,本来也不算小,但摆放物品太多显得非常拥挤。客厅除了餐桌,放有一排沙发,沙发前面搬走了茶几挪出了一块小空地,地上铺上了印有动物卡通图像的塑料片,塑料片堆不了不少儿童玩具,旁边还摆放着婴儿车、滑板车,还有各类儿童用品,客厅是小美的乐园。
傍晚,美爸、美妈下班,从各自单位回家。一家人吃完饭,给小美洗完澡。李姐突然说到“现在老家有事,我要回老家了。不能帮你们了”。美妈急忙问“什么事?”李姐说“你爸有事,我必须回去。”看到女儿着急的表情,李姐又说“小美我带了快一年半,现在实在不能再帮你们了。”
外婆姓李,微信名为李姐。亲朋好友人人叫李姐,主要有三个原因:一是深感亲切。李姐个子不高,人瘦,短发,中国贤惠好母亲的形象;二是年龄不小。虽说叫姐,李姐已60有3,在江西九江市的一个政府单位退休多年;三是江湖地位高。平时见到李姐,总是家里家外忙忙碌碌,操持家务一把好手。李姐来深圳帮兮妈带孩子,而这边房子小住不下,外公就一个留在老家。因为外孙女,外公外婆两个退休老人,就此天隔一方,重新过上单身生活。平时李姐非常担心外公,但小美没我带;现在外公有事,李姐想了半天必须回去,完全没有办法。
听到这里,美妈低下了头。美爸说“您大概什么时候回呢?”李姐想了想,说“我帮你们再顶5天,只能5天。这5天你们要想好办法。”
二、从伤心到绝望
最后期限5天。就这样,美爸、美妈紧急行动起来,各种电话,各种咨询,各种求援。先是各种圈,亲友圈同事圈朋友圈,再到小区物业圈,网上团购打折圈;再是各个群,大学高中同学群,再到初中小学同学群。
第一天,一早接到家政公司的电话。电话那头打保票“没问题,工资越高,保姆服务越好,你们放心”。把保姆消息发到“做孩子好父母”的妈妈微信群,熟悉和不熟悉的妈妈反应强烈:
“把1岁多的孩子交给不熟悉的外人,能放心吗?”
后面,是一条条接龙评论“太不放心了”,“太危险了”。然后,又有人传来一段视频“保姆为想孩子睡觉,给孩子喂安眠药!”。
天啦,太可怕!美妈想一想,公司保姆真的不敢请。
怎么办?第二天,再找家乡亲戚朋友。东表姐,西表哥,左邻居,右老舅,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问了一大圈,大致统一的问答:现在已经是上半年,有班上的走不开,没班上的都已外出打工,这个时候实在没有能帮忙的人手了。然后加上一句:对不起。听了伤心。
没办法,第三天,美妈把救助消息发到了物业小区业主群。问“家有一岁半小女一枚,无人看管,求帮助,求解决办法?”
有位雷锋轻轻地回了句“送学校呀!”美妈问“这么小,送什么学校?”
只见雷锋轻轻地飘来一句“托儿所,学前班!”哇噻,这是好办法!于是再问“哪里有?”答“小区附近就有一家,你去问问。”
美爸美妈抱抱着小美,立即赶到旁边的托儿所。老师问“你家孩子多大了?”。美爸说“快2岁了”。老师再问“快 2岁?看上去这么小,到底多大了。”美爸只好如实交待“1岁半”。老师说“太小了,不到2岁不收。”
美爸不死心,问“是你这家托儿所不收,还是所有的托儿所都不收?”老师正坐在电脑前处理文件,头都没抬回答到“不到2岁,所有的托儿所和学前班都不会收的。”美爸、美妈对望了一眼。两个人都是一样的眼神,绝望!
转眼到了第四天,美爸、美妈一早各自离家上班。可微信里总牵挂着照看孩子的事。美爸说“要不你先请假?公休假休完,再休探亲年假。你休完我再休,我们轮流来照看孩子。”美妈回答“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但这不是长久之计呀!”微信上,美爸发来一个大头贴,“流泪”,“流泪”,还是“流泪”。美妈看着也伤心,但又不知道怎么回答。
而这时,手机微信上又有个头像在闪烁。点开一看,是研究生班的女同学王欢。王欢是一家地产公司的白领,中层**,老公在上海,两地分居,她独自在深圳带着女儿8岁。王欢发来一条信息:亲爱的,把小美交给我妈吧!美妈不敢相信,回答到:你妈多大了?能带吗?
王欢发来语音:70了,身体好得很。美妈又说到:这哪里好意思呢?
王欢语音说:别,别,别不好意思。我妈开了一家托儿班,打开门做生意,没事的。
美妈还是不放心,问:小美还不足1岁半,你妈那里能收吗?王欢答:我跟我妈说一说。转机来得如此之快,实在不敢相信。
三、蒙氏教育托儿班
第五天,美爸清清楚记得,这一天是愚人节,4月1日。一大早,美爸、美妈小美,三个人开一部自驾车,出发。美爸边开车,边打开导航,一看王欢妈妈的托儿班就在福田区,路程约有25公里有些远,不堵车的话约要40分钟,可再细细一看,这里离美爸上班的地方不远,送完小美上学,刚好顺路上班,不耽误事,也挺好。
很快,就到了托儿班的所在地,把车停到了一个物业小区的地下室。美妈给王欢妈妈打电话:王妈妈好,您的托儿所在哪儿呢?电话那头说:在小区C栋25楼02号房,你们按门铃呼叫,我给你们开门。
托儿所竟然在25楼?美爸和美妈对望了一眼,有些疑惑。但很快找到C栋,按响了门铃,然后坐电梯到了25楼。只见一家门前一边放了一个大鞋架,上面放了一堆孩子的小鞋,另一边放着几部儿童推车。再看门牌号:02号。肯定是这里了。
美爸敲了敲门。一位老妈妈打开了门。老妈妈瘦高瘦高的,一看就是身体特别好,可头上白发居多,又丝毫无法遮挡70岁的年龄。老妈妈热情地说:你们是美爸、美妈吧,欢迎,欢迎,快进来。
美爸边脱鞋,边确认:您是王欢妈妈吧。说着,美爸、美妈和小美就走进了王妈妈的托儿所。这里一家利用私家住宅改成的托儿所。进门就是客厅,客厅靠墙有一排长长的高度刚好适合小朋友玩的低木柜,木柜上整整齐齐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玩具。客厅中间,并排摆着两张小桌,小桌旁边放着小凳,小凳上正坐着6个小朋友,大的约有4、5岁,小的估计也有3岁左右,年龄应当都比小美大。每个小朋友面前放着小碗和勺子,碗里放着面肉丝面条,碗前面还有一个小碟,碟子里一人一个煎鸡蛋。原来,早到的小朋友们正在吃早餐呢。
小美一进来就被客厅的玩具吸引了。这里摸摸,那里看看。趁这个空闲,美爸和美妈就跟王妈妈聊起来。美妈问:您这是什么托儿所呢?王妈妈说:这是蒙氏教育托儿班。这里所有的玩具不是随意买的,全部是按照蒙氏教育的要求和标准配置的。托儿班有3个人,我是负责人,李老师负责孩子的教育管理,我和李老师两个人取得了蒙氏教育资格证,持证上岗;还有一位阿姨,负责给孩子做饭和房间的卫生。
美妈又问:蒙氏教育是什么?王妈妈说:蒙氏教育是国外引进的一套教育方法,它专门针对幼儿的成长特点,培养孩子的基本能力练习呀,小朋友之间的社会交往练习呀。美爸、美妈看见正在乖乖吃早餐的6个小朋友,顿时就相信了。
接着,王妈妈带美爸、美妈进到房间参观。先是厨房,一个阿姨正在洗菜、切肉,收拾早餐用具,为孩子们准备午餐。王妈妈说:孩子8点半前吃早餐,上午10点有水果,12点午餐,下午4点吃点心,每天吃的食品都会发家长群。
再到另外一个房间,只见地上放一排儿童小床,床上整齐地铺着小床单,叠着小被子,放着小枕头。王妈妈边走边说:我们这里主要培养孩子的生活习惯,让孩子学会自己睡觉,自己叠被子,培养自己动手和独立能力。美爸美妈看了感沉很温暖,心里在想:这里有两个专业老师照顾,有这么多家里没见过的玩具,还可以和小朋友一起玩,一起睡觉。在家里外婆一个人带实在太累,小孩没人陪玩又无聊。让孩子在这里上学多好啊!
美爸还是不放心,又问:你们怎么把托儿所开在25楼的住宅内,消防通得过吗?王妈妈说:现在办托儿所要办证,办证要有场地、资质等很多要求,可我们这儿刚起步,规模小,蒙氏教育是国外的理念,办不到许可证啊!美爸说:哦。
王妈妈接着说:我听女儿王欢说,你们夫妻俩都在政府单位上班,美爸你还就在福田工作。我巴不得你把孩子放到我的托儿所,万一城管上门检查,我还希望你能出面有个照应呢。美爸一听,心里想:原来是这样啊!于是,就说:小美,才一岁半,能行吗?王妈妈自信地说:你放心,你完全放心!
美爸、美妈对看了一眼。想想优秀能干的企业白领王欢,直接说明了王妈妈育女能力。再看看房间6个听话的孩子,又说明了托儿班的教育水平。于是,美妈问小美:宝贝,你想到这儿上学吗?小美正在东摸摸、西看看,十分好奇地探索,开心地答:我想。
这时,王妈妈接过话:我们这儿不叫上学。孩子到托儿所叫上班。
美爸听了有些好奇,问:为什么叫上班呢?王妈妈解释到:这是对孩子跟父母的一项分离告别训练。早上,爸爸跟孩子说“88,爸爸上班去了”;孩子也要跟妈妈说“88,宝贝上班去了”。爸爸妈妈和孩子都上班,这多好!
于是,美爸、美妈就领了孩子睡觉的床单、被子,付费,办好了报名手续。
第六天,4月2日的一早,外婆李姐坐高铁赶回了江西老家。小美和美爸开车来到了25公里之外的蒙氏托儿班。在地下室,停好车,美爸抱着小美坐上婴儿车,推着婴儿车把小美送到25楼的托儿班。到了门口,小美有点兴奋,下了婴儿车,脱了鞋,说跑进客厅找玩具。美爸还是有点不放心,就坐在中间小朋友的小椅子上。这时,陆续有小朋友进来,阿姨正在准备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