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深圳
让我沉醉不醒的总是梦里的秋
让我念念不忘的总是你的回眸
走过了多少年后你仍在我心头
让我想说出口的是要把你拥有
相遇或许在三月红豆酿相思的酒
五月如火的杜鹃映红我的胸口
在那些流离的日子里我不曾忘掉你
深圳舍不得的还是你
陪我到深圳东门喝杯小酒
等着你抛出手上的绣球来场邂逅
你说向西鸡煲可口我说南塘食街往旧
在老街上牵着你手走过地铁站出口......
这是喜欢听歌治愈一切的我用赵雷的唱红了大江南北的歌《成都》的曲填了一首《深圳》,与其说是对深圳的千般眷恋更是对东门的万种痴迷,对老街的情有独钟。
东门是我来深圳的第一站,落脚点是东门湖贝市场大厦,第一份工作是在东门路。
那年深秋时11月底我终于决定出发去深圳了。为什么说终于呢?因为上一年过完年后不久就准备去深圳,刚好祖父患上重病,母亲以没人照顾祖父的为由不让我去了。一年下来祖父的病情虽然好了很多,但时好时差,去深圳的想法泡汤了。第二年过完年我又计划去深圳,这时碰巧祖父病加重了很多,母亲又不让我去,我恼火了:祖父还有两个儿子还不止我一个孙辈,为什么老摊给我照顾祖父。但在母亲的劝说下还是留了下来,几个月后的6月底要至那天,病中的祖父离开了我们,帮家里料理完祖父的后事后,心情不好就暂时没有去深圳的想法了,在家百无聊赖的过了差不多半年。
11月23日一个人带着三百来块钱和简单的行李坐了四个多小时火车在晚上七点半左右到达了深圳站,早已约好的邻居兄弟J(按辈份是和我父亲同辈只是大兩岁而已,是邻居族叔公最小的儿子,我们晚辈都叫他J叔。前几次计划去深圳也是J叔叫我去的,约好时间,就是因为要照顾病重的祖父而没有去成)。J叔请了夜班的假来接我,在出站口等我出来后用自行车载着我回到了他和他姐姐所在的LD公司的宿舍住下,湖贝市场大厦。当晚J叔煮了一大碗荷包蛋汤面条给我,吃完后洗澡睡觉,准备休息两天就去J叔的朋友兼老乡阿D的哥哥在下梅林筹备中的小厂入职。
过了两天J叔下班回来说:阿D哥哥的筹备的厂所需的资金大大超过预算,自己没有更多的资金投入,开不了只好转让给了一港商,我的工作也就泡汤了。J叔很内疚,叫我不要马上打道回府在这里住着,尽量帮我找其它工作了,我也答应了。
J叔上班的时候午饭就叫休息的同事或宿舍的保安阿L帮我在他们的公司饭堂带饭回来给我或者下午下班后J叔带晚饭回来给我,又或者是J叔的姐姐Y姑给我带饭回来,他休息时就在宿舍一起和保安阿L搭伙一起做饭吃。找工作是J叔下班或者休息带我去他朋友那里问,布心、布吉、新秀村、沙头角、上步、福田、蛇口......大半个月下来累得J叔人困马乏,况且我和他是一起挤着睡那一米宽的铁架床下铺,他睡也睡不好,又要上班又要带我去找工作。
一次去布吉准备回来在车站等公交车时突然咳嗽咳出很多血痰,整个人脸青嘴唇白,吓得我六神无主,我们就没等公交车了急急打的士去了人民医院看急诊。回到宿舍结,J叔睡觉前叫同事帮忙他向经理第二请假一天。一整晚我都没睡想来想去麻烦J叔姐姐俩太多了,决定回家,第二天早上,我将想法告诉了J叔。他劝我再等几天找找工作,我决意要回家,他见拗不过我就说去国贸中心什么的照几张照片留念,不枉来深圳的此行,顺便再带我去没有去过的地方走走。吃过早餐后我们就出去了逛,在国贸大厦正门照了我(和J叔一起)来深圳的第一张照片。
傍晚回到宿舍,J叔的同事说公司某小部门一个同事辞职了急需招一个回来,J叔听到后立即回公司问经理。不到一个小时回来,说明天就去见经理面试,其实只是走走程序罢了。第二天一早起来J叔就带我去公司见了经理,例行公事问几点就叫我填好入职表,半个早上就搞定了手续,叫我星期一来上班。这天刚好是星期六,来深圳住了、找了工作二十二天终于开始深圳的第一份工作了,就在东门南路。便宜与深圳更是与东门结下了不解之缘……
一直以来没忘记来深圳的日子和在东门入职第一份工作的日子,一直不曾忘记J叔姐弟俩的厚爱和帮助。
感恩,无法用言语表达。爱上深圳,从东门开始......
从此漂在深圳后,东门一带是我在深圳工作时间最久住得最久也是最经常出没的地方。资深深漂所说的东门大概包括狭义上的东门即老街一带和东门南路、东门中路东边的湖贝路中兴路一带,最广义一点的是扩大到东门商圈了。
十年人事几翻新,新老花旦别样红。砖木瓦结构两层带飘檐骑楼式老街早已成为老照片里的风景,闻名深圳的南塘食街和食街里的美味早已成了老深圳们舌尖上的旧爱、味蕾上的往事,连久负盛誉盛载了多少商家发家致富的熙熙攘攘的湖贝市场大厦也拆了改建更时代感的大厦,正如广东俗话说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东门的老房子旧墟市的故事就是经常从买来看过的《老街》这本述说深圳东门往事的书品味和在各种有关深圳的微信公众号的文章里寻觅。
大江东去浪淘沙,老树嫩枝发新芽。簕杜鹃是深圳长红的市花,东门就是深圳不杇的名片,就如西关是广州的灵魂一样。罗湖是深圳的茘湾,东门是深圳的西关,就像坊间说福田是深圳的越秀,南山是深圳的天河一样。深圳,在“〇〇年代看福田,一〇年代看南山、南山看粤海”的市中心、金融商务、行政中心不断西移的发展趋势下,“八九十年代看罗湖、罗湖看东门”的东门确是有点老气沉闷,就像广州的天河CBD气盖荔湾西关一样。但老而不朽是它们的底蕴厚重的特质,平民市井气息更有一种亲切感与深圳更有亲近感,或许东门从来就没有殿堂级贵族过,连街巷的名字都是那么老土:解放路、人民北路、晒布路、永新路、二横街、民缝街、谷行街、养生街、鸭仔街......
有的随改建消失不见有的名字依旧在。
东门的老街地铁站,乌泱泱的人流,会摆八卦阵的孔明先生如果再世的话分得清ABCDEFGH八个出口呀?东门问你服不服?
作为资深的深漂,不止是漂在深圳的时间比漂过的包括但不限于珠三角九市的时间长,更是在深圳到处漂:除了大鹏、南澳、葵涌三个街镇,深圳的其它街镇都留下了脚印和挥霍了时光,只是或多或少而已。皮囊在这个两千平方公里没有农村没有农民甚至可以说没有郊区的城市兜兜转转,但灵魂还是不时回到原点,东门。
三毛说过“一个人至少拥有一个梦想,有一个理由去坚强,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到哪都是在流浪”,其实与其说灵魂是在深圳漂着,倒不如说是躯壳在深圳流浪,东门才是心要栖息的地方。
不论是在翠竹、圆岭、下梅林还是在离东门更遥远的西乡、松岗、公明、石岩、坑梓的日子里,还时常回到东门聚朋访友更多是闲逛。喜欢东门人山人海的热闹,喜欢老街的接地气的气息,潮州卤水打冷、广州牛杂、川式的麻辣烫、湖南辣鱼头、桂林米粉、东南亚咖喱鱼蛋、章鱼小丸子、爆米花、糖炒栗子...更有一提起深圳有什么美食,第一个想到必定是“闻香下马,知味停车”的东门南路的向西鸡煲。东门的市井烟火缭绕,街巷滋味飘飘,平民般的东门好像与这个不是数一数数二也是数三数四的现代化国际化一线大都市格格不入,但是在一个上不了厅堂绝对下得了厨房的超级吃货眼里,东门是深圳购物/剁手党、旅游/闲人、美食/料理胃的天堂。
对一个地方念念不忘,大扺是那里曾经有刻骨铭心的故事和喜欢甚至爱过的人。
在东门LD公司工作时,除了喜欢跑步就酷爱骑车运动的我将自己用半个月工资买来二手几乎全新的运动自行车借给一个女同事H,丢失了。H歉疚的要赔钱给我,我一口拒绝了,这以后就凡是同时间下夜班时她就经常等我一起走的一公里的路回公司宿舍,说怕那段乌灯黑火的路,被其他同事见到了时,乌灯黑火结个伴成为解释其他同事调侃我们的借口。慢慢发展成嘴上不说心有灵犀的关系。
我曾问:H妹(同事们都这样叫她)你到底看上我什么?
H:不知道,反正觉得...那你呢?
“‘客家妹子讲心唔讲金’还是城里唔讲金的,哈哈哈...”
余下的对话省去一万字......
水到渠成的美事让我按耐不住喜悦和成就感飞鸽传书给家人,左邻右舍,舅亲表戚知道的,(当时那份工作在他们眼中来说:清闲高薪体面,月收入大约是家乡的市里同行或打工相近阶层工资的三倍多,多得好邻居L叔帮忙找到的)夸成了大家口中的C位人物:山仔不出城,出城好收成,好差美事定过抬油埕。
我们以为遇到了月老,却偏偏碰上了孟婆。那时刚走出山旮旯还没能光速融入大城市,自卑感强烈的我慢慢的认为竹门对不上木门,乡下仔配不上城里妹,开始自动慢慢慢疏远H。都是钱惹的祸,要支持兄弟学医、要寄钱回还住着泥砖瓦盖的筒子屋的家、每月绝大部份工资暖暖手就去了邮局,公司包四餐一宿,除了日常用品零花钱每月只存下值工资四分之一的港币,拿什么去成就别人的幸福?因为小时候老妈子常在家指桑骂柳说的一句话,被我听到耳洞起茧子而成了我一生本不是念给我听却入了脑海的紧箍咒:“没本事就别拖累别人的女儿,害自己的仔女!”左思右想,日计夜算,最后手软心不舍的写了一封很委婉的绝交信,托和H要好的女同事交给了已经辞职去了嘉宾路东Y司上班的H,H回的信只有三个字“为什么”,我再也沒给她回信。一年十一个月的同事关糸,两年一个月的情感故事结束。
一个月后一天中午下班,和H很铁的几个同事,闺蜜,对我说:H妹生病住院了。
“在哪间医院?”
“你去看望H妹的话就告诉你。”
“不去!”
本来是心软但牛脾气的人赌气赌输了最后一次机会!
四个月后的五一假期,我去已辞职到了公司大厦对面的KY公司上班的J叔那里玩,顺便在KY公司的饭堂吃午饭,凑巧碰上H在同一张桌子吃饭,才知到H和J又在KY公司成了同事,无地自容的我和惊愕的H妹两个面面相窥打了声招呼再也没有说一句话,简直要往地缝钻进去。早前略知我和H关系的事的J叔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好说几句转移尴尬气氛的话,心怀愧疚的我匆匆吃了饭道别没说就走了......
或许前世埋她的人不是我,我只是给她盖了一件衣服......
东门让我们相遇相交,我却只陪H看了一场海市蜃楼梦景,我成了她飞不到的沧海彼岸。
后来,在深圳这同一座城市再也没有见过H,这算不算是现代版本的彼岸花故事?
“谢谢你曾经温柔过我的懵懂时光,谢谢你曾经惊艳过我的青春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