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洛阳亲友如相问
一一从《歌滿大庆路》到《诗路花语》
好事多磨。由我主编,原花城出版社社长兼总编辑范若丁老前辈作序,四川民族出版社出版的《诗路花语一一洛阳七十年诗歌选》终于在众多诗友的千呼万唤下,历经三年面世了。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多年的心结也终于遂了一个愿。当我看到样书的那一刻,顿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百感交集袭上心头。
这本诗选的创意策划,是我在2017年酝酿萌生的。我原籍安徽阜阳,出生在肥西,小小年纪就跟着支援内地建设的父母辗转上海、郑州等地,最后落脚在洛阳。我从童年到中年,都是在洛阳度过的。到了42岁一个并不年轻的年龄,才告别了洛阳,南下深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洛阳是我的第二故乡,也是我下海的出发地和人生的转折点。更重要的是,洛阳这块13朝古都的文化沃土,也孕育了我的诗歌梦,见证了我从一个文学青年到文学中年的成长历程。
我是从1971年开始学习写诗的。那时的文学读物少得可怜。贺敬之的《放歌集》和李瑛的《红花漫山》是当时出版为数不多的诗集,也是我如获至宝的启蒙教材。记得我从下乡的河南灵宝,招工进了渑池钢铁厂,后调回洛阳风动工具厂的两年内,就开始模仿李瑛,学写四行一段的习作。印象最深的,是1973年给洛阳市文化馆办的《工农兵文艺》投稿,没想到被编《工农兵文艺》的司国贤老师选中,一下就发表了《红色铁流赞》和《画家》两首。习作第一次变成了铅字,这对一个初出茅庐的学诗者,该是多么巨大的鼓舞和鞭策。从那之后,我和《工农兵文艺》结下了不解之缘,成为一名隔三岔五经常在这本小册子上发表作品的工人业余作者。回头想来,当时可能是沾了一个工人身份的光,当然主要还是司国贤老师的提携培养,从而开启了我的写诗之路。1978年,河南人民出版社的张庆明编辑来洛阳这座重工业城市,编一本“工业学大庆”的诗集,通过市文化馆组稿。司国贤老师就推荐我担任了这本诗集的组稿编辑。我当即与涧西大厂的一批工人作者联系,很快完成了组稿任务,于1978年3月由河南人民出版社出版了这本包括洛阳41位诗人在内的名为《歌滿大庆路》的诗歌合集。
据我所知,洛阳诗人众多,诗集出得不少,但多人合集并不多。除了上世纪六十年代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过一本拖拉机厂诗人的合集《我为祖国造铁牛》之后,这本《歌滿大庆路》可能是洛阳的第二本合集了,虽然有些单薄,但在那时,也算一件幸事,实属不易了。
感谢恢复高考。我在1978年搭上了洛阳市师范学校大专班的末班车,毕业后留校干了两年团委,从已经升格的洛阳市教育学院调入了洛阳市委宣传部文教科。一年科员,七年科长,八年间干了几件有意义的大事。一是向市里申请设立了洛阳牡丹文艺奖,第一届牡丹奖颁给了马金风、李志等一批老文艺家。二是在老诗人李志的力促下,由时任市委宣传部副部长的张太林和黄河文艺出版社的王亚东帶队,组织了一批洛阳诗人到广东大瑤山隧道采风,由李志和王恩宇主编的国内第一部描写隧道工人的诗集《穿山人的爱》,于1987年4月由黄河文艺出版社出版。三是由我编剧,崔俊波导演,市委宣传部和洛阳电视台联合攝制的反映洛阳***办事处战斗历程的五集电视剧《贴廓巷56号》在央视和全国各省电视台播出,产生了一定影响。四就是由市委宣传部王国平部长担任顾向,张太林副部长担任主编,我担任副主编编选的《九都诗踪一一洛阳四十年诗歌选》,于1990年5月由花城出版社正式出版。这应该是洛阳的第四本诗歌合集,共印了3500册。时任花城出版社社长兼总编辑的范若丁先生给于了大力支持,特批了这部诗选一个免费的出版书号,在当时“书号就是钱”的商品经济大潮中,范总为家乡文学事业的贡献,功莫大焉。可惜的是,我那时还有些年轻,对编选这类综合性诗选经验不足,只是把当时经常写诗的44位洛阳诗人发表过的诗歌搜罗起来,好似一网打尽,实际没有什么编辑思路和体例,充其量像是洛阳的流水席一样,表面看起来热闹,实际上缺少门道。但聊以自慰的是,诗选请了著名诗人艾青题词“愿古都涌现更多文学新秀”和臧克家题词“在牡丹盛开的土地上”,并由时任中国作协**处**、《诗刊》主编的杨子敏作序,为诗选增添了很大份量,这应该是洛阳的第四本诗歌合集了。
1993年9月,我从洛阳市文联副**的位置下海来到深圳,在发行了***第一张股票的深市老八股之一的中国宝安集团(股票代码000009)打工,一直干到退休。我先后做过宣传部部长、品牌部部长、唐人文化和唐人广告两家公司的老总、深圳市企业报刊协会会长。编过《宝安风》内刊,出过《中国企业报刊大全》专著,拍过《砚床》电影(系好莱坞购买的第一部中国电影)。却唯独与诗歌失联,一不再写诗,二不再看诗。倒不是对诗歌失去了兴趣,实乃打工生涯忙得不亦乐乎,确实没那么多诗情画意的闲心逸致。刚来深圳时整理过一本多年写作和发表的诗集,名字叫《永恒的雕塑》,想联系出版。没想到办公室搬家,把辛辛苦苦编好的集子搬丟了,后来再也无暇顾及。退休前由企业管理出版社出版过一本《企业常青藤》,全是为《宝安风》内刊写的一些企业管理和企业文化随笔,虽不乏有一些文艺细胞的可读性,印了五千册,销路还不错,却与诗歌没啥关联。
真正重操旧业,又开始写诗是在2015年秋天的全身而退之后。远离江湖,不再有身不由己的羁绊束缚,我又重新写起诗来。可能是多年的沉淀积累,这一写就有些一发而不可收。这几年连续出版了《印象与烙印》(两卷本,南京出版社2017年出版)《旗帜咏叹调》(团结出版社2019年出版)《深圳编年诗》(2019年出版),《深圳座标》(待出)虽不敢说有多高的艺术水平,但写得速度之快,数量之多,连我自己都有些吃惊,远远超过了青年时代。
主编这部《诗路花语一一洛阳七十年诗歌选》的初衷有两点。一是出于对洛阳这座城市的感恩和热爱。毕竟我是从洛阳走出来的,曾在这块土地生活工作了那么多年,是洛阳培育滋养了我。我曾写过一首《我在老城走街串巷》的诗歌,由洛阳的两个著名朗诵演员赵建勋和范庆兰联袂朗诵,并在2017年河洛文化节开幕式晚会上由洛阳电视台直播,反响不错,即是我真情实感的一种流露和表达。二是这些年来,虽离开了洛阳,但仍心系洛阳。前些年曾数次接待洛阳画院文柳川院长带领的平乐牡丹画村的农民画家组团来深参加国际文化交易博览会,总会触发一些思乡之情。从而在恢复写诗后的2017年萌生了再编一本《诗路花语一一洛阳七十年诗歌选》的念头,既作为向***成立七十华诞的献礼,也作为我对洛阳这方水土这方人的一点回报。毕竟,洛阳的第二本诗歌合集《歌滿大庆路》,第三本诗歌合集《穿山人的爱》,第四本诗歌合集《九都诗踪一一洛阳四十年诗歌选》,我都参与了编选,再编这本《诗路花语一一洛阳七十年诗歌选》也顺理成章,颇有意义。
说实话,这年头编选、出版诗集都挺难。征稿通知在各个微信群和公众平台发出后,可能不是官方出面,不够权威,和预期目标有相当差距,应征投稿者并不踊跃。我和老搭档李战军副主编守株待兔了半年之后,见起色不大,只好从全面撒网转为重点捕魚。除了我担任五十年代责编外,又物色了王天奇(六十年代责编)、李战军(七十年代责编)、乔仁卯(八十年代责编)、冷慰怀(九十年代责编)、赵希斌(二000年代责编)、段新强(二0一0年代责编),分别负责张罗各年代作者作品的组稿约稿。这一招还挺见效,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很快组齐了绝大部分稿件。但仍有几个编辑感到头疼,有的人数凑不够十个,有的作者拒绝入选,有的作者作品一般。记得有两个年代的责编到截稿时仍未凑齐十个作者,我还请段新强和一些诗友再三联络,才终于完成全书编选。仅以我所编五十年代诗人为例,杨子敏、李老乡和王恩宇都已作古。老乡的诗好办,他曾送过我他的诗集。杨子敏和王恩宇就难办了,网上只有他俩的简介,没有他们的作品。我也曾联系过洛阳的诗友帮助寻找,但遍寻无着。只好在诗刊社的六十年诗选中找到了收录的杨子敏一首诗,我又在一本朗诵诗选中,找到了王恩宇的一首诗,加上在一本老诗选中找到的李清联的成名作《浇铸者》。这四个老诗人的诗作,是我在电脑上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的。估计其它年代的责编也各有各的辛劳。尤其是李战军,因为电脑熟能者多劳,牺牲了不少休息时间,承担了大量具体编务。其他几位责编到了最后定稿阶段,三天两头反复校对,真是折腾得够呛。特别是段新强,不仅校了自己的版块,还校了其它年代的错漏之处,其大局意识和奉献精神可见一斑。最后为了三个去世诗人李健永、马永康和常守池的生卒年月,我和李战军先后找了洛八办纪念馆、邮电局、轻工局的老熟人联系落实。常守池的信息落实时,书已付印。
编书难,出书更难。这本诗选的书号2019年上半年就申报了,没想到去年书号收紧,砍了不少,一直到年底才批下来,早过了原定***成立七十周年的国庆前出版时间。编选期间为了落实出版经费,我和李战军分别找过相关部门,请他们解决出版经费,由他们担任主编,但最终都未落实,只能自费出版了。对此,我们也早有心理准备。所以一开始就在征稿通知里开宗明义安民告示,入选作者的作品均无稿费,只能赠送样书。责编们也均无编辑费,算是为大家无偿服务了。好在入选作者和各位责编都通情达理,毫无怨言,才使此书得以顺利出版,在此向大家道一声:谢谢了!
曾有朋友问我,何以出力出资非要编这本诗选?除了上面提到的两点缘由之外,我自知是个快奔七的古来稀者,还是抓紧时间,写诗出书,何乐不为,能干点自己想干的事就干吧,仅此而已。
书出版了,赞赏有之,感谢有之,自然也免不了批评有之。主要是有些诗友认为遗漏了一些年代的代表性诗人。在此我还想再重复啰嗦声明一次,我们在洛阳诗歌学会和洛阳作家协会两个群里(还包括其它微信群和公众号)发过多次通知,不知道有些作者是因为沒看到征稿通知,还是因为不是权威部门组织的编选,抑或是如今这网络时代,随时随地在哪儿发表都易如翻掌,纸媒已非唯一渠道,当然也有我们这些责编之间的沟通工作未完全到位之处。不过我想表白的一点是,每一个责编都是尽心尽力尽职尽责的,不存在什么门户之见,圈子之分的。有的责编凑不够十个作者,也曾找我推荐。我人在深圳,只能打电话发微信遙控老熟人广而联络。有些认识的还好办,不认识的真得爱莫能助了。前些年在深圳有一次见到继任的市文联方斌**,他送我一套他主编的洛阳文学丛书,其中有一本各地诗人写洛阳的分册,其中也有不少洛阳诗人入选。作为多年的老朋友和老同事,他和该诗歌分册的编辑都知道我写诗,但并未找我约稿,我打个哈哈:“把老伙计忘了”,也就一笑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