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愤乐亭者,位于叶县文庙。而文庙者,始建于金,经历代修葺,今乃抚今悼昔之地,人文之胜景也。圣人孔子曾游历与此,留下佳话,建此亭以怀之。
壬寅年春,吾休假回乡,因疫情肆虐,出旅受阻,且吾在外日久,与故土渐行渐远,而叶县文庙,新近开放,亭台楼阁,修葺如旧,拟游之。
入园即见愤乐亭。
其雪后初晴,文庙如覆白被,大地如穿棉衣,晶莹剔透,雕砌如玉,愤乐亭于雪玉中挺立。檐顶青绿,亭尖高耸,重檐八角攒尖,有青石廊柱八,木质金柱四,其状如半开之伞,真乃玲珑细致,精极巧极,兼有中原文化之恢弘楚文化之精巧,尽显昆叶地域之特也。
亭北侧,檐柱上镌刻篆体联,“采芹采藻多士幸游来当思此地何地;忘食忘忧诸生窃向往须学圣人为人。”此乃万珏所书,其字圆润飘逸,有古风。
愤乐亭檐上,半雪半瓦,色半白半绿,如抖雪之士,上披青绿之衣,下存抖落之雪。绿檐顶,红亭柱,黑对联,在雪之映衬下,醒目如画。有喜鹊飞来,在亭上逗留,欢叫,跳动,其来欣赏亭之精美乎?少顷,其跳跃起飞,展翅而起,惊起一团雪雾,为愤乐亭添动态之美。
居载:“明年,孔子自蔡如叶。叶公问政,孔子曰:‘政在来远附迩。’他日,叶公问孔子于子路,子路不对。孔子闻之,曰:‘由,尔何不对曰其为人也,学道不倦,诲人不厌,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云尔。’”此乃一段佳话,在昆叶广为流传,取夫子之“愤、乐”,建此亭,以追先圣,励后学,育文脉,愤孔子之所愤,乐孔子之所乐,功莫大矣。
若天清气爽,风和日丽,携好友一二,来亭下饮茶品茗,感国泰民安,事业顺遂,思师长之恩,朋友之协,亲人之助,人民之育,可得夫子之“乐以忘忧”;若天色晦暗,风雨交织,可到亭下遮风避雨,思疫情肆虐,世道险恶,叹污吏频出,阶层固化,青壮躺平,铁链之恶,可得夫子之“愤而忘食”。孔子之愤乐,皆不为己,乃为民,为社稷,为大同,给凡人以希望,还世道以清明。
愤乐亭之西南有一井,名曰四眼,因孔子曾饮此井之水,被誉为圣井,此井夏则凉气袭人,泉水甘冽;冬则雾气腾腾,云蒸霞蔚。年年春日,桃李盛开,昆阳学子聚于亭下,饮茶讲学,探讨学业文章,每每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于潜移默化中,延续儒学,挺身入局,躬行孔子“入世”思想,推进“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事开太平”之宏愿。
此亭如半开之伞,启示吾等,胜不自满,败不躺平,永怀进取之心,践行中庸之道。潜其下,守其中,追其上,永不停息。夫子周游列国十四载,苦厄不断,挫折不已,其艰难困苦可锥心也,但夫子何曾放弃,何曾满足,每日乾乾于道,亲亲于民,其恰如一半开之伞也,其恰如愤乐亭也。
文庙后名宦祠和乡贤祠,其列有春秋之叶公沈诸梁,汉代之王乔,宋代之桃尧臣、黄庭坚,金代之刘从益,明代之高文登,刘国能,清代之许鸿翔、欧阳霖……。其被列被记非才华也,才高者甚众;非官职,职高者甚众,求其根源乃做事,为兴学,为民生,为天下做善事,为民众之利益,精心工作,竭诚付出,发愤忘食,乐以忘忧。
孔子一行在叶也,曾遇楚狂,问津于长沮、桀溺,孔子等与之交谈,皆劝孔子归隐山林,于礼乐崩坏中独善其身,怀其才而不用,倡隐居江湖,清清于浊世。孔子听之叹之,仍循其道而不改其志。
才能非私人之物品也,乃天地之馈赠,其价值不在于藏,而在于用,为谁用,怎么用,惠及更多人则善。诚如智者所言:才华非私物,当惠天下人!
愤乐亭历史久矣,观之游之者众,而感之者寡,而践行孔子之思想,为民众而“发愤忘食,乐以忘忧”者,则寡之又寡矣。
是为记,为愤乐亭,为吾,为胸有微火之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