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记得小时候,家里来了客人,午餐家里煮“鸡春粉”给来客吃,那便是最好的招待了。鸡春粉是一种美味的汤粉,也是客家话的叫法,就是鸡蛋煮米粉,这有点儿像北方人的鸡蛋面。热情好客的客家人很喜欢用鸡春粉招待客人,主要是它做法简单。主人既易于快捷烹制,客人又方便食用,还能填饱肚子。对于长途跋涉、远道而来的饥肠辘辘的客人,主人端上一碗带着热气腾腾的美味汤粉,那真是味觉和嗅觉的高端享受。
一年的冬天,舅舅来了,他是一名剃头匠,舅舅是挑着剃头担子来。担子不重,一头是装着磨推剪子,剪刀、削发刀、牙剪、剪发梳、小抄梳、剃头绑(研磨剃刀的皮质布条)还有一个盘子大的圆镜等等剃头工具的袋子;另一头是装着毛巾、暖壶(即是装开水用的保温瓶)和水杯的箩框。当然是游走的形式,从一个村子到另一个村子,挑着担子挨家挨户给人家理发。我记得当时理发,大人是收五毛钱,小孩子收两毛或者三毛不等。我住的村子地处深山,比较路远偏僻,舅舅从另一个村子到达我家,则要走三个小时的山路。
舅舅放下担子的时候,我一看墙上挂着的八卦钟,已经过了下午一点三刻。我叫了声舅舅,并安排他坐在客厅里休息,然后就一路小跑到后山去通知妈妈了。母亲听说舅舅来家里了,相当高兴,于是将松毛(山上针叶松树上褪下的叶子,农村烧火时用于引火助燃)装了半担,挑着急匆匆地往家里赶,我就跟在她的背后,一路上是连蹦带跳的。
母亲挑着松毛赶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母亲担心舅舅没有吃午饭,肚子一定是饿坏了,她对舅舅说“庆弟,我不知道你来,肯定饿坏了”。舅舅答“这些年走街串巷都习惯了”。母亲又说“家里离街市远,也没有什么好的东西,我做碗鸡春粉给你填肚子吧”。于是便准备做鸡春粉给他吃。她一边安排我剥红葱头,一边去简陋的橱柜里拿出三扎米粉和三个鸡蛋,然后洗干净那口九弦大锅,生火开始做鸡春粉。她熟练地将我剥好一把的红葱头洗干净后放在砧板上,用大刀拍扁,接着放到锅里,加了花生油和细盐炒均匀,接着将鸡蛋打到里面。
母亲随后又让我在大灶台下面加入松毛,保持锅的热度……很快,鸡蛋的香味溢满厨房。母亲将煎好的鸡蛋铲到盘子里,再将三扎米粉直接放入锅里,加了四大碗水,加了适量的盐,盖上大锅盖,叫我在灶台前继续添加松毛。松毛燃烧非常快,温度也很高,锅下熊熊大火,锅内翻江倒海。煮了五分钟的样子,母亲揭开锅盖,把盘子里煎好的蛋倒入又煮了一分钟,鸡春粉就好了。起锅后,她给舅舅分了一大碗,叫我端上去给舅舅吃。舅舅是真的饿坏了,舅舅可顾不了什么饿死鬼的形象,吃饱为上,三下五除二就将一大碗鸡春粉吃了个精光!妈妈看到他狼吞虎咽的样子,说慢点吃,锅里还有呢。。吃完一大碗后,他一脸满足地说,姐,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鸡春粉!
舅舅跑到厨房,一看,锅里所剩不多的粉条,还有一些鸡蛋的边角儿和着汤,连连责怪母亲没有多煮一碗鸡春粉,说:姐,房永可是过了房给我做儿子的,来,赖房永,把剩下的鸡春粉吃喽,吃完后,舅父给你剃个靓靓的头。当舅舅将一大半碗是汤还夹杂些粉条和鸡蛋碎角儿的“鸡春粉”送到我面前,我便迫不及待了:因为在母亲做鸡春粉的时候,那香味已经把我馋得不行了。
鸡春粉美味十足,汤和粉的交织让味觉的享受达到了顶峰,给我的童年时光留下了美好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