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记忆中,家里每年收获的番薯,都是堆放在我和爸的床底下,高可抵达床板,令父母看得舒心。幼小的我恰恰相反,就算是朝晚相遇,也不对番薯抱有热情,对它总视若无睹。
不是讨厌番薯长成粗鲁的橄榄形,千奇百怪扭曲,大小迥异。实在是它有限的使用价值,令气傲的我一点儿也瞧不上它。无论啥颜色的番薯,也不过是低端农产品,无非是猪、鸡等牲口的食物,它的营养价值和口感,绝对无法与稻米相提并论。
但世事往往不遂人意,特别是望老天脸色吃饭的农民,农作物好收成与否,无疑直接左右着饭碗的丰盈程度。我读二年级夏末的一天,我们全家人如常围坐饭桌边准备吃早饭,我刚拿起碗筷,陡然发觉自己碗里仅仅盛着半碗白米饭!我惊讶得当即睁大了双眼,瞧瞧父母哥姐的饭碗,发觉他们碗里依然盛着满满的白米饭。
“妈,为什么我只有半碗饭?”向来吃一碗饭的我,百思不解诘问。
妈叹了口气无奈地告诉我,今年上半年稻谷减产,家中欠缺口粮。为从长计议,我们全家只得削减一半饭食,佐以番薯果腹充饥。否则就会寅吃卯粮,将来无米下锅无力下地干活。听了妈的话,我半信半疑,站起来走到灶边揭开锅盖一看,锅里果然没有了白米饭,只有半锅沾着饭粒的白番薯映入眼帘。我无言以对,但内心对番薯依然充满强烈的排斥,心想自己怎么可以吃猪食呢?我一言不发重新坐到饭桌旁,吃下那半碗白米饭后,打定主意不仿效父母哥姐,加食一碗白番薯委屈肚子,径直赌气出门上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