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按:有闲的时候,会陆续发些十多年前的游记,当年主要发表于《空港》等内刊。近三年疫情拘人,怀念以前的自由行走,并与邻家诸君共享。)
这儿是向往拉拉调的群山,山野之声回情远韵;这儿是锅庄绰影的谷地,女儿裙纱旋出流彩。丹巴,一个阳刚与柔美并存的地方,养育了象雄鹰一样骄傲、碉楼一样坚强伟岸的嘉绒汉子,如云朵般柔美、流水般多情的女子。他们用勤劳的双手,还有壮美的山川,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神奇故事和美丽传说。
丹巴,藏语意为"岩石上的城市",坐落于大渡河边,被称为"大渡河畔第一城"。滚滚奔腾的大渡河,在两山间冲出深邃峡谷,河谷内小道婉转,绿树成荫,溪流涓涓,鸟啾莺啼。初秋时节,我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恍然走入童话的世界,流连在夏娃的伊甸园。回到都市的夜里,她还会常常不期而至,穿越时空,轻轻叩动我的心魂。
走进秋天里的童话
沿盘山路转了不知多少道弯,看着大河变成了小溪,就走进了阳光下宛如绿宝石一般的丹巴县城。走出宾馆,才看清楚座落在山水之间的丹巴大酒店的脱俗之美——酒店四周环绕着伟岸的群山,群山之间蜿蜒流淌着小河。雄伟的雪山就在眼前,触手可及;薄薄轻烟在山中央氤氲着,若隐若现;哗哗的流水声仿佛天籁,充满灵性。
车蜿蜒而上,山势不高,一个大峡谷悠悠飘荡在眼前,正前方遥远天际是云雾笼罩的雪峰,峰顶披着白云做的面纱,这就是藏传**的神山——墨尔多山。十几分钟的车程在沿途秀丽景色的伴随下转眼就过去,告别峡谷,转过一个山脊,一片极开阔的山坡远远展开,甲居藏寨突兀地出现在眼前。大大小小色彩悦目的藏寨依山而建,层层叠叠,错落有致,在秋日的阳光下呈现出俊朗的大气之美。导游说,从大渡河峡谷对面山顶角度眺望,中部集中的藏居由山顶蜿蜒而下,成盘龙状,龙头似正饮水河中。藏寨与神山、峡谷组成一幅天人合一的绝唱风景画,这一刻,我被这天人合一的和谐击中了。
怪石嶙峋,遍地叠翠,碉楼寨房,遍布整座大山,有的甚至伫立在悬崖边。如此险要的地形上建造寨房,着实令人惊叹。寨房顶端总有尖尖的四角,外缘则环绕着红、白、黑三种色带,造型奇异,色彩绚丽;碉楼则象高耸的巨大烟囱,外形如斧劈刀削般平直刚硬,古时的战争防御工具,如今却不知成为哪家美人的闺房。碉楼和寨房,本是两类不同性质、不同风格的建筑,在时光流逝中渐渐互相融合,绿意掩映下,更显别致,宛如故事里的童话小屋。
拍完几张甲居的全景后,陪着湍急的溪流走下去。一步一步,在这枝浓叶密的山间小径上走着,虽然秋意尚浅,周围色彩不够艳丽,但空气清凉,水声悦耳,别是一种享受。
投入到美丽的村寨里,发现建筑与农田布局很有讲究,疏密结合,由于是大型坡地,所以所有人力干预的地质形态都呈阶梯状递升,基本是家家户户都开垦出相对平整的一块地基建造房屋和种植小麦、玉米、苹果等农作物。藏寨都依山取材,木石结构的,由红、白、黑三色披沥装点,窗棂又被黄、蓝、红悉心描画。它们依着起伏的山势迤逦连绵,与周围茂密的树林、清澈的溪流、皑皑的雪峰一起,构成一幅田园牧歌式的乡村画卷。导游介绍说,美丽的红、白、黑三种颜色有其特殊的含义,红色代表的是文殊菩萨,白色是观音菩萨,黑色是金刚菩萨。屋顶上的四个呈月牙状的角蕴意的是四方神圣,四个角上插着的经幡随风飘动,藏民们相信:经幡飘动一次,就替他们念了一千遍经。
导游带我们走进寨内一个装饰华丽的藏居。藏居上下三层,底层圈有牦牛,堆放劈成小段的柴禾,二楼中间是个院落,摆着一桌饭菜,一家四口人,爸爸,妈妈,两个女儿全都身着节日的盛装,唱着歌颂丹巴美景的《山水美》欢迎我们。
两个女儿是典型的丹巴美女,肤色细嫩,含烟凝碧,身形健美,体态丰腴,曲线天成。也许是上天的眷顾,也许是神山的庇佑,也许真是神鸟的化身,即使生长在高原地区,仍然难掩她们的天生丽质,有着都市女子无法模仿的天然之美,气质也出奇的好,举手投足很是优雅,气韵毕现。
我们团坐在硬硬的“沙发”上,喝着酥油茶,吃着玉米馍馍、牦牛肉、烤土豆,还有他们自己种的菜、自己熏的腊肉,味道竟是如此的淳朴和爽口。主人是个身材魁梧的丹巴藏汉,他走上前来,眼睛里透出真诚的目光,双手献上银碗装的青稞酒。对视着淳朴的眼神,不会喝酒的我也无法拒绝。
坐在童话小屋楼顶,面对着终年白雪皑皑的墨尔多神山,聆听河水奔腾之音,远望初秋的山谷。青草绿树掩映着沉甸甸的田地和密林深处的寨房,偶尔出现一位身着藏服的婀娜背影。忽然想起藏族司机告诉我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前,凤凰神鸟飞到墨尔多神山,被美景吸引,变化成千千万万冰肌玉肤、挺拔婀娜的漂亮女子留了下来,并与当地人一起生活,将美丽与勤劳代代相传,从此,这里便成为美人云集的地方。
流连夏娃的伊甸园
离开甲居藏寨,大家意犹未尽,继续往山里走。
两岸山势愈发险峻了,黝黑的岩石褶皱勾勒出连绵的山体,岩缝里生长着松树和不知名灌木。云雾在山腰飘荡,山顶时隐时现。不时有溪流潺潺而下,哗哗的水流叙述着村寨悠久的历史。山坡上遍布梯田,树与田层层叠叠,尽染翠绿,从高坡上阶梯而下,直到河边,独具风格的多彩楼舍参差散布在绿中。雪域高原清新的空气,清澈的蓝天,明媚的阳光,世外桃源的原始天堂风貌,恍惚间如置身于夏娃的伊甸园。
独自站在溪边,仰头望去,一只老鹰在山顶翱翔,翅膀在云雾间轻轻掠过,样极潇洒。起风了,山用风穿过林而生的呼响,去应和身旁的涛声。满山的林木迎风而舞,婀娜多姿;座座碉楼寨房拔地而起,其格局既不像故宫规模对称,又不似苏州园林随兴布局,碉楼与房屋之间错落却有致,没有严格的统一的规划,却似乎又不像是随意而建。山顶烟云笼罩,山腰溪水潺潺环流,山脚下滚滚而去的河水奔腾不息。蓝天下,山水辉映,碉楼的晒台上,秋收的玉米和红色的辣椒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耀眼的光芒。江山之间的藏寨伫立无语,我也无语,只能用心去领略,沉溺于爱恋的享受中。
一路看见许多丹巴美女的靓影。她们有着高挺的鼻梁,颀长的身段,喜欢盘发髻,着长裙,衣饰古典华美,气质端庄优雅,款款而行,裙摆轻荡,风情无限。她们不愧是真正的皇族后裔,秉承了西夏皇族的气质,还有唐代"东女国"的遗风流韵,个个艳丽如玫瑰,娇媚似桃花。岁月流年,丹巴的女人和丹巴的风景真的很配,四季的劳作似乎不能打磨她们美丽的容颜,白皙光润的皮肤无需都市女人的美容护肤品,“天然去雕饰”的美煞是耐看。
走进被誉为“东方金字塔”的古碉群。疏密有致的古碉像棋子洒落在群山上,巍然屹立,角如刀锋,气势雄浑。碉楼分四角碉、五角碉、六角凋、八角碉和十三角碉。据导游讲,丹巴境内的古碉总共有三千余座。眼前的这些碉楼,虽经历了千百年的战争洗礼、风雨剥蚀和地震的考验,至今仍坚如磐石,神态依然。有的久已偏倚,却不倒塌,有的弯曲如弓,自成奇景,精湛绝妙,令人叹为观止。它们仿佛是横断山中千万年来坚毅执著的守望者,迎风站立着,见证美人如花人世繁华,见证历史风云沧桑变化。美人迟暮了,又一代代诞生,历史终于在时光的流转中获得片刻的宁静,只有碉楼还在默默地守望。乱时的城堡宁时的宅,仰望碉楼的内部,结构之紧凑规整让人惊叹不已。一只苍鹰歇在荒草密布的碉楼顶上一动不动,仿佛已驻守经年,和碉楼一样历史久远,看不出是人造的巧夺天工还是造化的自然天成。
传说古代的丹巴,经济条件好的人家如果喜得儿子,从儿子出生那年就要开始修碉楼,一年修一层,修到18层儿子成年之后完工。相传少女长到17岁,到了婚配的年龄,就要到有神力的碉楼下举行成年礼,宣告自己成年。男子成年后,将在碉楼选取自己未来的媳妇,这是神的旨意。他们通常会请喇嘛来占卜、念经,然后由男子在碉楼上往下丢信物,接到信物的姑娘就是他的媳妇。
站在碉楼之下,仿佛走进时空隧道,醉了,很希望就这样迷失自己……
到了塔公草原。高原地带的草原不十分辽阔,远处的山峦限制了它的伸展,但山形苍劲逶迤,天低云淡,看起来比内蒙古草原更为雄壮。过了塔公就是新都桥,开始出现高大的杨树,成排林立,地上散落金黄色的树叶,枝干一律向上挺拔伸展,阳光透过树叶,使叶子非常明亮。河滩有羊群悠闲吃草,杨树下掩映着民居院落,是向往已久的西部风情,画面很适宜摄影。
晚上住藏家乐民居,整齐干净,主人热情好客,以烤全羊招待我们。
新都桥的夜,秋凉似水,星光灿烂。繁星密密的挤在夜幕的每一个角落,它们的脾气是如此不同,有的温柔无语,有的则频频闪烁。夜色渐深,仰头凝视,见银河漫长,正缓缓流过天际。在这样的夜空下,你不得不相信善良的心愿和所有美丽的情愫,相信心底的宁静与上天的呼应,相信前世的因缘,亦相信今生的约定。
梦回高原,萦绕无边。雪山,藏寨,美人,碉楼,还有草原、溪流和洁白的羊群,寄托了心灵的最后纯洁。丹巴,何日我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