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维克多·雨果曾经写道:悠悠白昼、晃晃日光、爱意缠绵,让人狂!这就是春天啊!短短诗句读起来心旌荡漾,让人迫不及待的想奔赴一场春日的约会。
三月的仙湖,草木森森,处处充满勃勃生机。从南门缓行至两宜亭,沿途植物缤纷静美。林间的风吹过,树叶簌簌作响,虫鸣鸟叫,流水潺潺,一首晨间奏鸣曲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平日办公间里的暗潮汹涌,在聆听大自然这一刻,反而毫无征兆的平静下来。
幽溪深处,仙湖岸边,有穿薄纱汉服的少女,银铃似的笑,脚步不觉慢了下来,就这样不经意间闯进了桃花园。你看,那一树一树的花,那一层一层的粉,美得让人不舍得眨眼呀。它们如云如雾,它们似霞似海,开得软软绵绵,又轰轰烈烈。粉嫩娇小的花,因为集结在一起,便有了震撼人心的力量。桃花深处,隐隐有昆曲传来,循声望去,有个资深伶人作青衣打扮,兀自唱着《牡丹亭》: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此刻,阳光斑驳,花影绰绰,那伶人唱得婉转又缠绵,一字一句勾魂摄魄,让人意乱情迷。踱步小径,静立花下,恍惚间闪现白先勇的《游园惊梦》,一闭眼,仿佛看见王祖贤走出电影来到这漫天花海中,带着流水落花春去的淡淡哀怨。
常言道,人生如梦亦如戏。在人生这座舞台上,很多时候,人们往往分不清楚,这一刻是昨日的重现,还是历史的轮回。杜丽娘伤春悲花,犯了情痴,丢了性命;《游园惊梦》中的蓝田玉也是如此,入戏之后,一梦十几年,才最终惊醒……幸运的是,现代女性活得更加玲珑剔透,如樱花般潇洒利落,既不贪婪,亦不留恋,盛开时享受世人追捧,隐没之时,纷纷扬扬,绮丽依然。
思忖良久,走出桃花园,像走出一个绯色的梦。慢慢沿山道拾级而上,庄严的弘法寺别有一番人间烟火味。古香老树下信男善女络绎不绝,我混迹人群,双手作揖,一步一叩首,顶礼膜拜。大雄宝殿正门前,许愿池里装满香客们大大小小的心愿。
有人拜天王,求淡泊名利;有人拜迦蓝,求福禄双全;有人拜普贤,求事业有成,有人拜文殊,求金榜题名;也有人不远万里奔赴而来,只为找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治病疗伤,安度晚年;更有人为了内心的安宁,大隐于市,选择在熙熙攘攘的红尘之外洒扫古寺,一边扫除院落尘埃,一边清理俗世杂念,那方寸之间的心堂,才是净化生命的能量场……
长风斜过的午后,我用过斋饭,心满意足地倚靠在竹林掩隐的长凳小憩,内心一片澄明:这里檀香阵阵,梵音缭绕,身穿黄色袈裟的高僧在偏殿一隅敲木鱼、念《般若心经》;这里的天空湛蓝如海,松鼠在琉璃屋顶戏耍,白鸽在观音殿前盘旋……正如三毛在《简单》中写的那样,在这儿,没有大鱼大肉,没有争名夺利,没有过分的情,没有载不动的愁,没有口是生非,更没有解不开的结。
黄昏,走出古刹,春日里穿过树叶闪闪的阳光,照在我可爱的鞋子上,树枝,花朵,野草和爱都在仙湖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