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丝绒盘扣
  • 点击:4870评论:22023/03/20 11:12

龙神山

“老子王天唉!我造孽的满崽咧……”

撕心裂肺的哭声,扯破龙神山的夜幕。远远近近的族人,或举木皮火把,或挑着马灯,朝位于半山腰的萧家大院跑去。中秋将至,寒露初降,秋风微凉。前来打望的人,挤满大院禾场。

萧泰墨在峡江淹死了——这个传遍四野的消息,看来千真万确了。宽慰声此起彼伏,萧老夫人的悲泣,淹没在一片嘈杂声中。在大院当差的丫头翠柳,紧随萧老夫人左右,生怕她有半点闪失。那张稚嫩的脸,始终挂满泪痕。萧泰墨的婆娘黛春,卧在床榻一侧,双眼如熟透的蜜桃,嗓子被谷草堵了般,发不出声音,只是随着沉重的呼吸,发出叹息般的呜咽。几个亲近的妇女,坐在长凳上大哭,抑扬顿挫的哀调,飞向高远的星空。

山脚传来几声铳响,人们潮水般涌出大门,伸长脖子张望。大家的言语,都饱含无尽的惋惜。有些幸灾乐祸的笑意,藏匿在夜色中,旁人无从察觉。

龙神山鹏池相公,是峡口县萧氏族长。长子泰瀚、次子泰墨,都长得气宇轩昂,能文能武。有了这左膀右臂,鹏池相公如虎添翼,在族中风头无两。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春节前夕,鹏池相公大病一场,不幸仙逝。未满一年,萧泰墨暴毙深潭。不少人暗自揣摩:龙神山萧家,气数尽矣……

关于这场意外,坊间传言四起。有言族人暗下杀手,杀鸡儆猴,意在夺取萧泰瀚的族长之位;有言萧泰瀚欲独吞庞大家产,设下陷阱谋害胞弟;最主流的说法是,蛇形山的驻军,多次传令给萧家,让每年多缴三千光洋,兄弟俩未置可否,最终惹来杀身之祸。

萧泰墨出殡时,黛春偎在槽门的廊柱上,目送送葬队伍走出大院,走向屋后的石板路,隐入山道尽头的密林。几天前,他们的笑声还在山道上飞扬,现今却阴阳两隔。黛春被抽去筋骨般,浑身绵软无力,突然眼前一黑,瘫在地上不醒人事,萧老夫人急忙唤人扶她进屋。

黛春的脸色,一日不如一日。萧老夫人甚是担忧,萧泰瀚的婆娘悦卿说:“娘,找个郎中瞧瞧吧?”

郎中来过几次,换了几剂药方,并没有起色。

全家都很着急,黛春说:“不用担心,休息几日就好了。假期快结束了,我该回学堂了。”

萧老夫人劝道:“写封信给校长,辞了吧。好好在家养着。”

黛春低下头,应道:“我不想丢了差使。”

萧老夫人握着黛春的手,劝道:“别想那么多,就算泰墨不在了,我们还是一家人。”

黛春眼含热泪,颔首应道:“娘,我晓得咧。”

泰墨出事前,在乡公所当差,兼顾家里生意。黛春在学堂任教,夫妻俩琴瑟和鸣,恩爱有加。

黛春执意要去学堂,萧老夫人放心不下,安排翠柳陪同照顾。

翠柳是个苦命人,在家排行老幺,家境原本还过得去,她十二岁那年,两个哥哥不知何故,得罪了地保,说巧不巧,那天半夜,她家厨房就遭了火,恰遇大风,住在阁楼的两个哥哥不幸遇难,父母也都受伤不轻,翠柳在已出嫁的大姐家小住,才幸免于难。经亲戚介绍,翠柳来到萧家帮佣,她手脚勤快,眼中有活,为人老实本分,全家都很中意。

临行前,萧老夫人对黛春说:“再过个把月,就是观音娘娘生日,今年你们妯娌俩,还是随我去求山。到时我派人去接你。”

黛春应道:“嗯,好。”

萧老夫人去求山的寺庙,离龙神山四十余里,按照往年惯例,要在山脚住两晚。九月十八傍晚,婆媳几人先后到达山脚的客栈。大家吃过晚饭,都进屋歇息了。

第二天清晨,翠柳打来洗脸水,准备送去黛春房间。她轻轻敲了敲房门,房内响起一阵脚步声。她轻唤道:“二夫人,开门。”

房门打开了,一个高瘦的男子闯出来,飞快地朝楼下跑去。悦卿正从隔壁房间走出来,她尖叫道:“什么人!”

翠柳手中的铜脸盆,“哐当”一声摔落在地。旁边的房门陆续打开了,人们争相问道:“怎么了?”店家急忙派人追出大门,早已不见男子的身影。

悦卿和萧老夫人走进房间,黛春衣衫不整卧在床侧,尚未醒来。萧老夫人气得脸色发青,又不好当场发作,小声对悦卿说:“你去把她推醒,问一下怎么回事?”

悦卿走过去,惊叫道:“娘,有一封信!”

萧老夫人走过去,把信抢在手心,揣进衣兜,大声说:“都起床,回家!”

黛春撑起身子坐起来,迷迷糊糊问道:“怎么了?不求山了?”

翠柳快步走进来,拿了一件罩衫,盖住黛春半裸的身子,说:“二夫人,您先起床。”

大家紧走慢走,晌午就到家了。萧老夫人令人叫来泰瀚,把下人都支出去,掏出那封信,叫他当着黛春的面念出来。泰瀚打开信一看,脸色瞬间变了,轻声问道:“娘,别念了吧?”

萧老夫人低喝道:“念!”

泰瀚颤声念道:

吾爱黛春:

        今日一别,不知归期何时。我已参加红军。勿念。

        再吻。

                                                                         程世亮  

                                                               民国廿四年九月十九

黛春睁大眼睛问道:“大哥,谁瞎写的?”

萧老夫人用力拍着桌了,骂道:“还有脸问谁写的?这个程世亮!哪儿人?你们苟且多久了?”

黛春一脸迷茫,应道:“娘,我听不懂你们在讲什么。”

萧老夫人拍着胸脯,哭道:“你偷野汉子,还问我讲什么?”

黛春脸色煞白,踉跄着扶住墙壁,低声辩道:“我没有。”

萧老夫人“腾”地站起来,吼道:“那个男人从你屋里出来,全客栈人都看到了,你还狡辩!”

一阵天旋地转,黛春又晕倒了。悦卿小声说:“我差人去喊郎中。”

萧老夫人说:“不要脸的货,死了才好!”

泰瀚劝道:“娘,就算她有错,也不能全由我们萧家处置。得和伍家商议。”

“先去叫郎中。”萧老夫人想了想,说,“再去她娘家一趟,找个能说得上话的人来。”

黛春大哥伍贡山赶到时,郎中刚从房间出来。他搓着手说:“恭喜恭喜。二夫人有喜了。”

伍贡山乐拱了拱手,说:“泰墨有后啦。好事呀!”

“舅老爷,别欢喜早了。”萧老夫人阴着脸,把那封信扔到八仙桌上。

伍贡山拿起信,脸色瞬间沉下去。他背着手站起来,绕着堂屋走了两圈,问道:“亲家奶奶此话怎讲?”

萧老夫人正色道:“这还用问吗?她打哪儿来,回哪儿去!”

伍贡山清了清嗓子,说:“您这话言重了。春儿肚子里,还兜着萧家的骨肉。”

“别再扯了,让人笑话!”萧老夫人冷笑道,“自打泰墨出事,为她请过多少郎中。单单今日说有喜。这都一个多月了,喜从何来?再者说了,多少人看到那男的从她房间出来!讲起这些,舅老爷不嫌丢人,我老脸还没处放呢!”

伍贡山不紧不慢地说:“亲家奶奶,万一黛春肚子里的娃娃,就是泰墨的呢?”

悦卿端着茶盏走进屋,应道:“舅老爷有所不知。最近请了多少郎中来,今日才说有喜。若是泰墨的,那喜脉,还不早把出来了?”

伍贡山不吭不卑应道:“今早看到男人,晌午就把出喜脉?这喜从何来?”

“她最近一直在学堂。谁晓得做了什么事?”悦卿给伍贡山斟了一杯茶,“再说了,她过门都三年了,一直也没见开怀,这泰墨一走,她就怀上了。也太巧了吧?”

伍贡山站起来,背着手走到堂屋门口,说:“万一是之前的郎中误诊呢?”

萧老夫人用力咳了一声,说:“其它还好讲,那个红军程世亮,是什么来路?我们萧家无论如何,绝不容许和反贼往来!”

伍贡山反问道:“既然这程世亮是反贼,他大可不必白纸黑字写出来。此事必有蹊跷。”

一直坐在屋角的萧泰瀚说:“要不这样,去把客栈老板和房客都请来,当面鼓对面锣讲清楚,若是萧家不对,我们负荆请罪也不迟。”

伍贡山额角渗出细密的汗滴,他轻咳一声,问道:“那亲家奶奶的意思?”

萧老夫人板着脸,掷地有声:“萧伍两家是世交,也不好撕破脸,接她回去吧。至于对外怎么说,我概不过问。”

伍贡山走进黛春房间,怒斥道:“你真是糊涂啊!”

黛春低声应道:“大哥,我不认识什么程世亮。我也没做亏心事。”

伍贡山摇了摇头,说:“光凭你一张嘴,讲得清楚么?”

眼泪滑过黛春的眼角,她呜咽道:“是的,我纵有千万张嘴,也辩不清了。我对天起誓,我真没有对不起泰墨。”

伍贡山叹了一口气:“傻妹妹咧,事已至此,由不得你我了。”

第二日,伍家派轿来接黛春,她对着床头泰墨的遗像说:“我走了。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我们的娃娃。”说完,背上早已打包的细软、衣裳走出大门。

门外,翠柳背着包袱,站在墙跟低头抹泪,黛春问道:“你怎么啦?”

翠柳小声应道:“老夫人说,不要我了。”

黛春吃惊地喊道:“什么!?”

身后传来萧老夫人冷冰冰的声音:“主子都看不好,还有脸告状,快滚!”

黛春气愤难耐,拉着翠柳的手说:“走!跟我走。”

经过乡公所时,黛春对轿夫说:“麻烦在这等一下,我去学堂有点事。”

轿夫等了小半晌,没见二人返回。急忙跑去学堂打听,她们压根没进过学堂门!得知这个消息,萧伍两家炸开了锅。伍家指责萧家逼走女儿,萧家痛斥伍家管教不当。一时闹得不可开交。


东陵书院

深秋的峡江两岸,披上五彩斑斓的盛装,清澈碧蓝的江水,在群山间蜿蜒。一叶小舟顺江而下,黛春和翠柳并肩而坐,各怀心思。

黛春转过头,对翠柳说:“你若是不想跟我走,到前面下就是。”

翠柳抿了抿嘴,应道:“我爹娘前年出门逃荒,是死是活也不晓得。我去年回了一趟家,搭的窝棚早就塌了。二夫人要撵我走,我走便是。”

“谁说我要撵你?你愿意跟着我,我欢喜还来不及。”黛春握住翠柳的手,说,“我这一去,可能很久都不会回来。”

翠柳用力点了点头,脆声应道:“好咧,二夫人上哪,我就上哪儿。”

黛春叹了一口气:“不要叫我二夫人。以后就叫我姐吧。”

翠柳搓着衣襟,低头应道:“翠柳不敢。”

黛春揽住翠柳的胳膊,笑着说:“你我都流落在外,不正是患难姐妹么?”

翠柳疑惑地问道:“您为什么要走呢?”

黛春望着远方,喃喃应道:“为了摆脱黑暗。”

船夫裂着一张阔嘴,笑着说:“黑夜过了,天就亮了。”

黛春点了点头,说:“迟早会亮。”

小舟泊岸时,太阳偏西了。几人来到岸边,雇了一辆马车继续前行,走了约一个时辰,在一座大院子前停下。他们摸黑走进大院,在院尾一栋小楼前停下,船夫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谁?”

船夫应道:“龚校长,新老师前来报到。路上耽误了一点时间,来晚了。”

房门吱嘎一声打开了,一个长袍中年男子站在门后,昏暗的烛光,映在他黑红的国字脸上,一双敏锐的眼睛,散发着熠熠的神采。他笑着招呼道:“进屋吧。”

房间摆设很简单,一桌一床一书架,倒有不少方凳子。龚校长边张罗茶水边问:“吃过了吧?”

黛春颔首答道:“没有。”

“你们先歇一会,我去找厨嫂,给你们弄夜饭。”龚校长看了翠柳一眼,问道,“这位是?”

黛春应道:“我婆家的小丫头,因我的事受了牵连,被赶出来了。您放心,她没出过远门的,是个本分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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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nna3秀才2023/03/20 15: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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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们阅读网络小说各种题材,比如穿越、宫斗、职场、言情等,故事很精彩,人物很鲜明,但总觉得会少一些什么,其语言、情节与小说的张力都不能很好地融汇贯通,创造出迷人的气息,给读者阅读带来冲击。这篇小说情节并不复杂,职场故事似曾相识,而语言与节奏把握相得益彰,呈现出一个现实与心理都趋向虚无的多向文化空间,如同昆德拉的小说一样,可此小说的重点并非叙“事”,而是造“境”、抒“情”。

    廖令鹏橘子站在樱桃旁边

    2022/9/21 11:01:52
  • 这篇成长小说刻画了一个思维活跃、生动有趣的小女孩,把她写“活”了,特别是现在二孩、三孩家庭里,孩子们如何与父母、阿姨、兄弟姐妹相处,小说站在孩子的世界作了很多细致入微的观察与思考,既严肃又天真,给人们的启发较大。我比较欣赏小说的语言和叙事,特别是视角的转换比较成功,浑然一体。可以说,这是一部非常成功的成长小说,适合家长、老师、同龄人阅读的一本好作品。

    廖令鹏一加一不等于二

    2022/9/21 10:47:59
  • 主人公从贫苦农村出发,跨越山川湖泊,来到寸土寸金的城市打拼,持之以恒地向梦想一路高歌猛进,最后换来了命运的逆袭。 创业的道路无疑是辛酸且苦闷的,充满荆棘和坎坷。而今凝目回望,仍将感谢曾经那个不轻言放弃的自己。他人的成功无法复制,但是他人的经验值得我们学习。一路走来,既要像海绵一样汲取知识,也像海绵一样挤干“水分”,脚踏实地,追求梦想,深圳是一个充满机遇的城市,创新、包容、进取是真正的深圳精神。

    胡帝我在深圳这些年

    2022/9/21 9:57:44
  • 这篇我今年读的第一篇的文章,这个小说有一股生猛的原生态气息,在我的脑垂体打下了深深的烙印,我生来就是一个感性动物,但我当时还是克制下提名的冲动。我的原则是要把所有的小说和文章看一个大概,才能提名……两栋楼对窗而立,无数个夜晚,他们在熄了灯的床上观摩对面投在窗子上的女人身影,一道凹凸有致的影子慰藉了他们许多个春夜……小说里的多处写实,淋漓尽致,令人忍俊不住……我始终认为爱情是人类的必须品。

    文夕​月在东山上

    2022/9/21 0:09:36
  • 今年我的提名原则也是跟陈卫华老师一样,尽量以提新面孔、年轻人和我不熟悉的作者,手中票数有限,希望鼓励到更多的新人。作者作为新生代都市人,他的笔下的人物,游刃有余地游走在数个大都市里恋爱和生活,看着都是不相干的人物,完全不同的人生,不相同的价值观,最后却都被作者巧妙地捏到了一个小说里,还是亲人情人和友人。作者说到:社会学中有一个说法,世界上任何两个人最小可以通过六个人联系起来。他在这篇小说中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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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9/20 23:31:41
  • 此文文笔流畅,语言有节奏。我最喜欢这篇文章的是语言节奏感,这种有节奏句子,读起来富有弹性,在节奏中阅读,很容易把读者带入故事情节之中,我读着读着就把自己代入角色了,为她们的故事动情,被她们的真爱所打动。我是一个完全的异性恋者,我并不了解同性之间的爱恋,但在这篇文章中,我看到她们的爱一点也比男女之间的爱逊色。深圳是“我”心中的圣山,“我”的爱人在深圳,给“我”介绍深圳,她的深圳就成了“我”的圣山。

    文夕去深圳

    2022/9/20 21:51:42
  • 历来如此,人之道与文之道异曲同工。求新,也是一种选择。写什么,怎么写都重要。所以,一个平凡的故事也能让人留心。这里,不仅仅是作家的发现,更是作家的选择,读者的期待。

    秦锦屏跨境直播:让世界听到我们的声音

    2022/9/20 14:57:27
  • 人如生活之浪,需要在时代中飞扬,在作家的发现中激昂,作者的的选题,构思,落笔都很好,如能再多讲点故事,多些生命的过往打捞,更好!

    秦锦屏禹国刚,中国证券市场拓荒牛

    2022/9/20 14:51:58
  • 一些生活的细节是可圈可点的,空间格局也有回响。 如果不代替“人物”发表意见,让“人物”自己出镜,更妙。但不失为一篇有腔调的作品。

    秦锦屏羁爱的脚本

    2022/9/20 14:34:22
  • 作者给我的感觉是一个人情练达的人。文字干净,节约,有一种泰然的气质。信手拈来的一些句子,将双城典型环境中的人生况味勾勒的从容,超然,又深入其中,张弛有度。

    秦锦屏王福田的双城生活

    2022/9/20 14:31:39
  • 以科幻的手法,让人事,现实与超现实相互交融交织,给读者提供了一种新体验。以其殊异性,形成了不可替代的形貌。略失于仓促。但不失仍是一个值得继续打磨的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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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9/20 14:26:01
  • 题材虽不新,还是容易引起共鸣。广场舞是中国特有的一个文化现象,是自发组织的,大妈大爷们精神的需要,几个主角有各自的故事,可以说多少个舞者就有多少个故事,是长篇是中篇,是几部长篇难详尽的一个大妈。我有首诗里写道,她们被老龄丈夫粗暴地赶出家门,一直在公园大唱革命歌曲!人性是复杂的,作者发现了也呈现了,可是还需要进入所谓的化境,即看山还是山。需要让他们再次粉墨登场,可以一笔带过,而避免道德优势与审判之嫌

    健字号跳广场舞的女人

    2022/9/20 14:25:46
  • 人物的命运感很强,他们在时代面前的苦与乐都在故事的兜兜转转中得以体现。这是地三鲜今年连续多篇中我个人觉得最可贵的一篇,特点保持了文章标题亮眼之外,对人物的刻画很有章法,故事也相对圆熟。

    秦锦屏飞往回南天

    2022/9/20 11:49:32
  • 好的非虚构未必是记录大事件,恰恰相反,记录个人生活里闪烁着光辉的微末故事,恰是我们作为平凡老百姓最值得做的,因为大事件自有史官记录,而我们的人生记录者只有自己。这位维修店的小老板文采如此之好,如果能多写一点、选材再种类丰富一点,你的维修杂记是能获大奖的水平。最后再把今天偶得的一句名言分享给你:有时候真实比小说更加荒诞,因为虚构是在一定逻辑下进行的,而现实往往毫无逻辑可言——马克�吐温 ​ ​​​​

    陈彻维修杂记

    2022/9/19 17:56:50
  • 这篇小说写出了人生的无常感。一切都是偶然。亲情、爱情、友情,都是那么回事,无所谓神圣与庸俗。萍水相逢本身就是理由,此外不必再寻找其他的理由。作者对人生有一种冷冷的看透,不赞美也不抨击,只是以零度情感予以叙说,如冷月照江河。语言老道,叙事精妙,很有功力。

    孙行者残鸟

    2022/9/19 14:0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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