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深圳这些年来,漂泊得太累,脚步总是太匆忙,与多少个形形色色的人相遇,与多少个来去匆匆、有着相似命运的人擦身而过。对打工者而言,一次跳槽就是一次劫难,一次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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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每天的第一缕阳光拔开我的眼皮时,我无法预知下一个日子将漂向何方。就像我无法预知自己的命运一样。命运总是充满变数,无法捉摸。一只断线的风筝,你能确定它摆动的方向吗?
从25岁来到深圳那时起,我就行走在这样的路上。这座南方城市其实遍地雪花,许多人在上面留下了脚印,很快又湮没了,除了正踏在双脚下的印痕。我无法预知覆盖于雪地下的坦途或坎坷,只能小心翼翼地行走。其实,很多时候仿佛是倒退而行:只能望见来路……怀疑下一个脚印。
过了年,马上就进入第六个年头儿了。六年。一个数字。一段生活。一节历程。一串串数不清的足迹。一部记录着我在深圳市龙华艺豪公司工龄的档案袋。六年后,我将在何方?在艺豪?在龙华?深圳?南方?我无可预知。就像我无法知道38岁后我的每一个足迹将印向何方一样。我还能望见来路。十四年。一个漂泊者在南方的足迹到底有多长、多远。只有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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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妻孑身来到深圳市福田打工。思念像只无形的巨手将我从老家拉向了南方。那时,男工求职特难,而且有治安员盘查暂住证。费尽周折,终于进了妻打工的那家厂,做了一名杂工,月工资350元,每天工作13个小时,累得要命。不久,厂里内招两名高中文化的**员。我赶快报了名,而且顺利通过了初试。复试时,组长故意刁难我,说啥也不批我假条。我一气之下,骂他忌妒心太强,见不得别人比他爬得高的话。我的口不择言,换来了他的一张五十元的罚款单。冲动之下,我推了他一把。这个坏心眼儿的组长借题发挥,说我打他,他身边的几个家伙围拢我一顿狠揍。等妻知道事件后,我早已逃离了工厂。在租屋里睡了一天后,我决定找厂里讨个说法。妻看着我脸上的伤痕,心有余悸,说丢点工资事小,万一再去惹来一顿打咋办,坚决不让我再去厂里。我明白自己处理事情也存在很大问题,为了不让妻担心,只好吃了哑巴亏。为了省去开放行条的麻烦,晚班时,妻把我宿舍里的包裹从阳台上抛到了围墙外。我俩配合得好,丝毫没被宿舍保安发现。撤走了行李,我算是出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