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天知道》
那时你儿子刚刚生了一场重病,孤儿寡母,雪上加霜。瘦弱的儿子很惊喜也很奇怪,每天放学回来,饭碗里总会有一个煮熟的鸡蛋。
为了筹钱给儿子治病,所有能卖的东西都卖了。能填饱肚子已是万幸,你哪有余钱买鸡蛋给儿子补身子?这些鸡蛋哪来的?
一个星期天上午,在家写作业的儿子听到柴房里传来咯咯嗒的母鸡高歌声。那母鸡是隔壁老黑叔家的,却把蛋下错了地方。你抢在儿子前捡起鸡蛋,说你就给老黑叔送过去。
后来的一天,母鸡不再下蛋,咕咕咕咕,在你家柴房里跳上跳下。该死的母鸡要抱窝了,可你却怎么也撵不走它!你惨白了脸,停下手里的活计。掩上房门后,你颤抖着说,儿啊,鸡下的蛋……都叫我们吃了……怎么说得清呢……怎么还得起呢……说完你突然向那只抱窝的母鸡猛扑过去。母鸡在你的身子下面拼命挣扎,你腾出右手,用力掐住鸡头。母鸡双腿一伸一屈,翅膀无力地扑腾。你又操起旁边的柴刀,往母鸡的脖子上狠劲一抹。母鸡来不及呻吟,便断了气。你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手中的死鸡和柴刀几乎同时掉落在地。儿子吓坏了,赶紧过来扶你。你用手肘猛地顶开儿子,突然尖声吼道,别碰我,脏!儿子定定地看着你,才发现你的手上,身上,果然沾满了从鸡身上流出的鲜红血液。
儿啊,娘糊涂……做的蠢事,老天……老天不会原谅的!可千万……千万别学娘的样啊!你气喘吁吁,像是耗尽了所有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