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旧历腊月二十四,是我们飞乌人杀鸡祭祖的日子。持续至今,已经几百年了,这片因明代湖广填四川而来到这里的山民后裔,总是要在这个固定的日子以归乡无门的游离心境,用质朴的双手捧着雄鸡刀头来祭奠远方久违了的先人。
飞乌是一个地名,位于川东丘陵地区。从我们的祖先迁移飞乌至今,我们一直把我们自己当作一个游离在外的部族。就在这一天,飞乌那些往日上沟下沟野着性儿跑的大姑娘小妹崽就再也不出门了,她们死死地跟了在手提雄鸡的杀手身后,欢快而贪婪地扑爬跟斗打转转,那些乌亮乌亮的雄鸡羽毛被细心地扯了下来,精工巧手地做成了活蹦乱跳的毽子,就可以让这些死花花儿踢出一年的欢乐和美丽来。
这时,我便放下终年捧着的书本和心事,品味我四岁的女儿和年将而立的妻子争抢羽毛带给我的异样的触动。这母女俩往往就会因一叶诱人的羽毛发生争端,女儿总是胀红了小脸来向我投诉委曲,妻子被批评哭过好几次才算作罢。
整个上午,飞乌的家家户户都炊烟撩绕香气浓浓,那些被打理得干干净净的雄鸡刀头在这家那家的锅里鲜活而生动地滚动着,诱人的香气在整个飞乌款款而闲适地蔓延着。
到了中午,祭祖即将开始,整个飞乌静穆而庄严,飞乌的大娃细崽男女老少都洗刷干净装束一新,雄鸡刀头也用盆盆碗碗装好了端到门族的祠堂,以照规矩整齐地摆放在祠堂的供品台上。全族人员按辈份排序依次肃然而立,就连吃奶的孩子们也要被其娘亲抱在怀里来出席这一年一次的庄重仪式,待清点确认无一人遗漏了,祭祀才会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