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知道猪肝炒苦瓜还有“同肝共苦”这么一个新奇雅致的名字的时候,黄志峰和林子君正坐在保利城对面的春满园里请阳光四季的项目经理吃饭。琥珀色的啤酒在剔透的玻璃杯底沉淀出一种炫目的辉煌,子君就是在袅袅的酒气中无意中翻到那四个字——同肝共苦。
知道这个名字的时候他们都不再挤在沙嘴村里那个与房东共用的不足两平米的厨房里一人切苦瓜一人洗猪肝了。
这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多久以前呢,10年亦或20年?黄志峰没有算过,子君也没有。这么多年了,他们终于可以像模像样的穿行在深圳的人行道上,所以他们都忽略了日子恍惚之间从指间划过的凌厉。
黄志峰现在还记得当年带着子君抱着刚满月的女儿拎着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包裹拼命往站台跑的情景。那天刚好是清明过后,下着点小雨,赶往县城车站的车路上又堵了,所以一下车,黄志峰就拽着子君头也不回的向前冲,终于在车门关上的那一霎那间冲了进去。子君当时就倚在冰冷的车门框上大口大口的喘气,额上的头发一髫一髫的往鼻尖上滴水。而让黄志峰在接下来的很多年里都难以忘怀的是子君脸上的那抹浅笑,她的脸挤在一大堆陌生而又疲惫不堪的面孔里是那么淡定从容。
在火车上颠簸了一夜才到深圳,他们落脚的地方是一栋旧筒子楼顶楼一间不足六平米的小阁楼。女房东上下一样粗,双手叉腰,扭动着她下垂的胸脯和肚腩,鼻孔朝上,用很高亢的白话告诉她们,这间小阁楼本来是他们家专门用来储蓄旧物的,看他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又带了个孩子所以特意给他们腾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