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搬来深圳后,民生安静了不少。每早七点半,用过周盼盼带回来的客家汤粉,服几粒药片,他便一觉睡到下午两点。其间,周盼盼也能就着两粒安眠药睡个好觉。成天躺椅子上,民生食量不大,一日两餐简简单单。轮椅是盼盼专门从网上定制的,抬头可饮水,半躺能解手,左则电话、饮料,右则零食、手纸。
说来也怪,在东莞从上床摔伤后,民生似乎变了一个人,身子骨是越来越差了,却没再犯过脑病,盼盼出门前,他还会唱一遍张国荣的歌:《风继续吹》。这歌原名《再见的另一面》,源自日本。所以每天下午两点来钟,周盼盼跟民生告别时,不说拜拜,说 sa-yo啦啦。说sa-yo啦啦之前,她非常安静,一边收拾打扮,一边听歌,一切弄规矩后,做个鬼脸,笑笑,带上门,去新感觉。
从租屋去新感觉说不上远,随意步行二十来分钟。每年一入冬,店门前大树上的叶子就开始泛黄、枯落。北风乍起时,透过粉红窗纱,周盼盼能听到沙沙沙的细响,响声阵儿急阵儿缓。若是白天,市声嘈杂,她只能用心听,用心想。想起什么?能想起什么?年复一年,似乎了无印迹,落叶般经人一扫,弃于某处。若是夜里,偶尔松闲下来,路上不再拥挤,那响声就非清晰,仿佛这叶子不是落在地上烂在泥里,而是打在心上奔涌在血管里。它们在血液里挣扎、燥动,企图穿透肌体,让那春天的气息早日拂去旧年腐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