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我读小学五年级的时候,父亲希望我将来能上一所好中学,于是和同班的几个家长商量,让我们班上的几个同学一起转学到镇小学上六年级。为什么不等到小学毕业再报考镇里的中学呢?说来十分可笑,为了防止生源流失,当地的教育部门有一个荒谬的规定:本乡镇的学生只允许报考本乡镇的学校。当然,除非你转学,其代价是支付一笔不菲的转学费。这是中国特色的教育体制上的“地方保护主义”,至今,这种不公平、不合理的教育体制仍未得到改善,譬如:本省考生可以比外地考生低的分数录取本省的高校;被户籍和房产绑架的学位,导致一些重点学校周边出现天价“学位房”。这是由于教育资源分配不均衡造成的结果;但没有哪个父母愿意自己的孩子读一所差学校。在我们那一带,启蒙中学算得上一所好学校。于是,我们采取先转学到镇里的小学,再以镇小学毕业生的资格报考启蒙中学的“曲线就学”的方式,于1991年9月,转学到启蒙小学。
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启蒙就像一个远方的城市一样。世界展现在我眼前的,无非是河口、固本、八受、南加这些乡镇及周遭的村庄,启蒙算是我去过的最遥远的地方了。它是一个商业繁荣、充满种种诱惑的大集市,譬如街边的粉店、米豆腐店,一块五毛钱一碗的牛肉臊子粉让我垂涎欲滴,八毛钱一碗的酸辣椒米豆腐,让我舌根泛酸,以及香喷喷的冒着热气的油炸粑,令人回味无穷。只有撵着父母去赶集的时候,我们才能来上一碗。还有镇政府门口旁边百货大楼里,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令人目不暇接,百货大楼对面是电影院,多少次,身无分文的我们流连在电影院的门前的台阶上,看着那些时髦男女鱼贯而入,又鱼贯而出,心里不知道有多么的羡慕和妒忌呵。